47、第四十七章(第4/4頁)

如天街小雨,如溪泉擊石。

他含著她的嘴唇,牙齒輕咬住柔軟部分,專心致志地,甚至是以一種虔誠的姿態,獻出一個生疏的吻。即使唇上糾纏得讓他理智漸失去,那雙手卻規矩得過分,只是放在她的肩頭,不再越過一步。

在察覺到白以雲的退意時,他先松開了,帶著流連的纏綿,最後輕輕一啄。

微弱的光線遮不住兩人滿臉的通紅。

白以雲咬住酥麻的嘴唇,在略微紅腫的唇上留一個極淺的印子,崔玨目光一暗,終究忍住,沒有冒進。

白以雲吸了好幾口氣,好不容易平復悸動,非要“啪”地一聲拍掉崔玨的手,她還沒忘自己勾崔玨的最終目的呢,輕哼:“崔玨,你是不是君子?”

崔玨:“……”

他心裏一臊。

是他不經誘,居然做出這麽逾矩的事,臉頰的微紅褪去,他聲音帶著一點沙啞:“對不起。”

他擡起袖子擦擦自己嘴唇,拿出一條幹凈帕子幫白以雲擦紅唇,那被他親得水潤潤的紅唇。

白以雲偏頭躲開,忍著笑:“你說你親也親過了,難不成擦擦就能把我們倆的記憶擦去?”

崔玨動作頓住。

白以雲見目的達成,不管其他,她靠在他肩上,說:“我困了,我要睡覺”

崔玨感覺肩膀上的呵氣如蘭,不敢低頭,只能說:“好。”

白以雲靠了一會兒,覺得不爽利,忽地挪到崔玨腿上躺下,在他面前露出脆弱白皙的脖頸,不顧崔玨繃起的身子,嬌聲嬌氣說:“太硬了,你大腿石頭做的嗎?”

她蹭了蹭他大腿,抱怨:“你放松點,我又沒打算吃了你。”

崔玨的大腿肌肉越來越緊繃。

白以雲轉過了身,面朝他,呼吸吹拂著某塊布料。

崔玨憋住呼吸,不多時,一滴冷汗從他後頸滑落,滴到衣襟裏,而他後背早就被汗濕。

白以雲偷偷觀察他,她肯定,接下來不管她做什麽,他當定“崔下惠”。只有一晚上的時間,想做些什麽能夠讓彼此記住的,白以雲碰了碰嘴唇,也只有吻了。

不等她想出新法子,困意侵襲上她,沒一會兒,她陷入睡眠。

徒留崔玨靠著奇石僵坐著。

過半炷香那麽久,他才輕緩而長地出一口氣,看著白以雲,他神色有些復雜,卻又無聲搖頭嘆息。

春寒料峭,他把身上外衫解下來,蓋在她身上,不管她睡夢裏如何翻身倒騰,他就這樣坐著寐一夜。

第二日,天剛露出魚肚白,白以雲就醒了。

她爬起來,伸了個懶腰,正覺渾身筋骨酸軟,身上掉下一件外衫,她看向身後,崔玨原來也醒了,沒作聲而已。

兩人站起來,默契地都沒提昨晚的事。

早飯是幹糧和水,白以雲整整衣衫,白天的山林還好,沒什麽危險,也看得見路,她走出兩步,卻發現崔玨跟著她。

她回過身,借著日出的暖光打量崔玨,氣度瑯瑯,要不是此時此刻和他站在山林裏,她是怎麽也想不到兩人會有私奔這一天。

可惜了。

她回過神,忽略掉心裏的不舍,只說:“我想自己走。”

崔玨停在她身後三步,這回輪到他問:“你要去哪裏?”

白以雲笑了:“崔玨,我們這樣,遲早會被皇宮和崔家找到的,你覺得到時候能善了麽?”

崔玨心中有把握,便說:“他們找不到我們。”

白以雲看他,說:“那好,你要帶著我私奔,你能給我什麽日子呢?”

說到未來,崔玨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我們去秦嶺,我曾去過那裏,但沒人知道我去過,我在那裏留了一個小竹屋。”

“春可截竹制涼簟,夏可取泉水避暑,秋可采朝露煮茶,冬可燒幹竹溫酒。”

說完,他期盼地看著白以雲。

漸漸的,沉默充盈在兩人之間。

白以雲笑了,那容顏在日光下奕奕,可說出的話,卻直寒人心扉:“我想要過的好日子,你不能給我,難不成我要跟著你喝露水?你難道忘了我找權貴的目的?”

崔玨攥緊身側的手。

白以雲說:“你現在已經不是崔家的嫡子,我對你也沒所求,又為什麽留在你身邊?”

“不過,你放心,你還是我的藍顏知己,你說的是秦嶺哪裏?以後我發達了,我會去支持你高雅的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