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第2/3頁)

以雲眨眨眼,她小心翼翼地抻長脖子,看到高高的圓桌上,朱琰夾著一塊肉送進嘴裏,慢條斯理地嚼著。

察覺到她試探的目光,他夾了一塊肉丟到那瓷盆子裏,湯汁濺起幾滴,落在以雲的嘴唇上,她下意識舔了一口

老天,居然是濃香的雞湯,一下子把她的味覺勾起來。

像狗那樣伸出舌尖,舔了舔湯汁,好吃到她舌頭都要吞掉,連日來的疲憊一下就被這碗湯治愈了。

以雲大口大口地喝湯吃肉,感動得不行,找系統嘮叨:“嗚嗚嗚太好喝了。”

系統:“……你別是被虐習慣了,人家突然對你好一點點,就得斯德哥爾摩綜合征吧?”

以雲吃得不含糊,心安理得:“斯德哥爾摩綜合征?我喝雞湯,但我還是想切雞雞,這算不算得了這種病?”

系統:“不算不算,看來是沒得。”

謝以雲好多天沒正經吃過飯,一碗雞湯她吃得狼吞虎咽,就是熬湯用的枸杞蓮子也不留,勾著舌頭,一個個吃到嘴裏。

她蹭得半張臉上都是雞湯,不留意間挪動盆底,這種瓷盆的盆底高,能藏點小東西,所以謝以雲看到盆底露出來的一角白色的紙。

她心頭猛地一跳,一邊假裝像狗一樣啃著雞肉的殘骸,另一邊十足小心地伸出手指擡起瓷盆,又以最快的速度把那包白色的東西藏到袖子裏。

做完這一切,她頭上滲出冷汗,正以為自己應該躲過朱琰的目光時,一個碗“跨擦”砸在她面前!

她心跳驟然拔到最高,只聽朱琰森冷的聲音傳來:“自己想想作為一條狗做錯了什麽。”

朱琰突然發難,有兩個可能,第一是看到剛剛她用手碰碗,第二是看到她偷拿白色的紙包,不知道那個紙包是什麽,但是她決不能暴露紙包,因為她直覺紙包裏可能能幫她,而且如果供出紙包,那幫她的人會出事。

她不能害了幫她的人。

謝以雲不知道朱琰到底有沒有看到她的動作,她只能賭一把,提心吊膽地伸出碰瓷盆的那只手,低聲地:“汪。”

朱琰冷哼一聲:“你還算聰明。”

只是他接下來說的話讓謝以雲整個膽子快嚇飛了:“狗做錯了都要罰,這麽著吧,你不是喜歡用手碰東西?把手掌砍下來,就不會想要碰東西了。”

謝以雲連忙“汪汪”兩聲,表示自己絕不會再犯,可是朱琰不為所動,謝以雲跪著爬過去,用額頭蹭著桌子腿,以示親昵,嘴裏學奶狗的嗚鳴,十分有模有樣,可憐見的。

她的動作逗得朱琰心情舒暢,突然又不是很想砍掉她的手,他擡手揉揉那頭發,說:“乖點。”

這意思是暫時放過謝以雲了,謝以雲狠狠地松一口氣。

等到晚上,她蜷縮在踏腳上,一直假寐,直到夜深,確定朱琰熟睡,她才屏住呼吸,從袖子裏拿出那個紙包。

朱琰睡覺時都會點一盞小燭燈,因為他小時候睡覺時差點被謀殺,睜開眼睛四處是暗的,差點讓他找不到逃生道路,從此睡覺就必須有光。

這點光現在便宜了謝以雲,她觀察紙包,紙包有一點點鼓囊,呈巴掌大小,沿著封口,她輕手輕腳打開紙包,裏面是一個用布包起來的方形東西,外面那張紙展開,裏面有字:“對不起小雲子,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害了你,師父聽說你被長公主要過去,現在在安排我們出宮,布包裏是跌打磨損藥,希望對你有幫助……”

字跡略顯稚嫩,是小林子的字。

王劍林自從知道謝以雲因為送他那份糕點而被扣押在紫煙宮後,吃不好睡不好,一直在托人找關系,好在真和出宮逍遙的師父聯系上了。

師父動用他在宮裏最後一點人情,要把這兩個徒弟接出來。

正所謂福禍相依,謝以雲以為自己倒黴到頭了,結果這件事反而成為她出宮的契機,她忍住心裏的激動,解開布包,顫抖著手,撒一些在自己總是好了又裂開的傷口上,有些刺痛。

這點刺痛反而提醒她活著的事實,她被關在一個紫煙宮太久了,知覺差點麻痹,需要找回點做人的感覺。

謝以雲很珍惜布包,只用了一點點藥,又把布包藏了起來。

沒兩天,之前那個面相溫和的宮女又出現了,可一直沒機會和謝以雲接觸上,直到朱琰又一次“大發慈悲”地賞賜她一盤食物。

宮女如法炮制,給謝以雲遞了一張紙。

謝以雲像吃了定心丸,手上緊緊抓著那張紙,等到夜裏,將紙張展開看,言簡意賅——九月七日,醜時,西宮門,不用擔心出不來紫煙宮,到時候綠柳會幫你。

綠柳就是這個幫了她兩次的、面善的宮女,醜時在子時過後,那時候朱琰熟睡,謝以雲能擁有短暫的自由,要逃出皇宮就要趁那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