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第2/2頁)

她咽了咽喉嚨,冷冷問:“楚承安,你這麽做就不怕我去告官?”可是問完這句話,她才知道報官也沒用,世人相信民女碰瓷武安侯,強把自己送到武安侯床上,卻不會相信武安侯強搶民女。

她也撇開眼,看著一望無際的草叢,盡量讓自己的注意力不要在楚承安臉上。

過了會兒,杜以雲又惡聲惡氣說:“我沒有招惹你吧?”

“嗯,你沒有,”楚承安一笑,略有些自嘲,“是我招惹的你,你已經是侯府夫人了。”

“你,”杜以雲擡手呼他一掌,憋了半天,只有一句話,“不要臉!”

杜以雲的掌心軟軟的,好像還香香的,或許顧忌他的傷口,根本沒什麽力量,楚承安一手抓住她的手掌,放在頰側,溫聲說:“我和你賠罪,以後不管發生什麽,我絕不會讓你再受半點委屈,好嗎?”

在這樣空曠的地方,楚承安的聲音更為低沉,好像附著在杜以雲耳邊,聽得她耳根通紅,她撇開臉,不知道要怎麽回復。

誰不想做一個風風光光的侯府夫人?

可是她也有心,也會害怕。害怕誓言過於短暫,害怕他們之間無法逾越的天塹,高高在上的他用一句話決定自己的生死,害怕自己的擔心終成結果,最後輾轉沉淪在其中的只有自己。

所以她想,既然如此,不如不要,她從不會去求自己得不到的,寧願嫁給名不見經傳的阿貓阿狗,安穩度過余生,也不要再體會這種矛盾交織的心情。

可是現在,楚承安背地裏搞的鬼,已經徹底斷絕她的後路。

她抽回手,淡漠地說:“如果我說不好呢?”

楚承安目光閃爍:“對不起。”不好也得好。

楚承安知道她在罵他什麽,不得不說,他確實心急了,這招偷龍轉鳳,是他破罐子破摔,可是只有這樣,他才有親手一片片把“罐子”碎屑拼回去的機會。

他非要用這些手段,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她另嫁他人。

杜以雲怎麽也沒想到表面謙謙的楚承安,其實是最流氓的,她又一次狠狠掐著他臉頰:“明明就是說一不二,卻在我面前裝什麽良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委屈你!”

楚承安輕嘆口氣:“你說得對。”

他常年行軍,早在十六七時就已經在軍中有威望,在戰場中擁有決策權,與戎狄的每場戰要怎麽打,要不要追擊,要不要撤退,全部是他說了算。

就像現在,對杜以雲,從什麽時候開始到什麽時候成親,也是他一手辦成。

他要把她緊緊捂在掌心,成為掌心中最珍貴的那顆明珠。

所以他擡起手,扣住杜以雲的後腦勺,在杜以雲瞪大的眼睛中,兩人雙唇一觸。

他沒有逼她,完成這個幾乎不能算吻的吻後,就松開了手。

杜以雲還愣愣的。

觸碰的時間太短,以至於她都沒回過神來,除了涼涼的,其他什麽感知都沒有,緊接著一大片紅霞浮上她的面頰,她怒叱:“登徒子!”

楚承安胸腔震動,似乎悶聲笑了,不過面上還是一派認真:“嗯,登徒子。”

杜以雲更覺自己被耍,想趁楚承安不留神時爬起來,卻不想楚承安即使腦袋受了傷反應也很快,又一次按住她的腰腹,不讓她亂走。

“你、你放開我!”杜以雲扭來扭去,憋得一張臉都紅了。

楚承安好不容易碰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唇兒,還沒來得及細細品味,杜以雲就這樣大的反應,他不得不低聲勸:“別動。”

杜以雲不聽,她現在一刻也不想呆在這裏,掙紮得越厲害,動作也越大。

兩人的衣擺在草叢裏窸窸窣窣,杜以雲忽然疑惑,好像有什麽東西硌到她。

只見楚承安的眉頭輕皺,就連聲音也啞起來:“……別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