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第2/2頁)

楚承安和杜以雲聯系都是靠侯府的信鴿,周鞍不疑有他,就去送信鴿,事畢回過味來,又有點奇怪

侯爺不是說過不會再強求杜如月?那怎麽還和杜以雲聯系呢?

杜以雲接過信鴿的時候,和周鞍想的是一樣的。

她略帶疑惑地打開解下信鴿上的紙,攤開看,裏頭寫的是約去茶館見,她心想估計又是為了杜如月,沒好氣地把紙一放。

“咳咳,”一個略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以雲,是誰啊?”

杜以雲關上窗戶,說:“沒事了姆媽,窗外掉了個東西,砸到窗戶才發出的聲音。”

她走到床邊,牽過床上躺著的女人的手,問:“姆媽今晚上想吃什麽?以雲做給你吃。”

女人看起來約摸四五十歲,頭發卻白了一半,臉上有點消瘦,一身都是藥味。

她拍拍以雲的手,嘆息:“以雲啊,你不用這麽孝敬姆媽的,姆媽這條命也沒多久了,你快去伺候小姐,爭取能嫁個好人家……”

杜以雲打斷她的話:“姆媽又開始說喪氣話了,郎中可說了,只要姆媽好好調理,會好起來的。”

女人是杜以雲的姆媽。

在杜以雲小時候,她家裏還有點錢財,但父親嗜賭,很快敗光家裏錢財,之後種種不必贅述,等父親病死,母親自盡,家裏欠了一屁股債時,杜以雲才三歲。

杜以雲幸運的是,她奶娘從沒拋棄過她,她們兩人相依為命,不是親生更勝親生,可杜以雲不懂,只知道一直問:“為什麽今天沒有肉吃呢?”

為了維持生活,奶娘一下子接了很多繡工的活,差點把眼睛折騰瞎了,只為了讓杜以雲能高興吃頓飯。

等到杜以雲八歲開始懂事,主動到杜府找活計,姆媽的負擔才沒那麽重,然而卻很快病倒了。

郎中說這是勞碌病,這輩子過分操勞的人會被這種病磋磨著,直到死亡,姆媽認命了,杜以雲不認。

杜老爺杜夫人心善,在杜府空出一個房子,讓杜以雲養著姆媽,為了求醫,杜以雲的月錢從沒留下多少。

不管如何,為了姆媽,她得掙錢,掙很多錢。

系統在以雲腦海裏問:“有必要給她治病嗎,不就是這個小世界的npc,她要是真的挨不過,死了也是正常。”

以雲說:“對你來說是npc,對她來說,這裏就是她的一輩子。”

系統納悶:“大道理你都會,怎麽就不會聽我的話做任務呢?”

以雲沒理它,她的思緒飄得有點遠。

每個小世界裏都有形形色色的人,生老病死,愛恨情仇,他們或許不知道這個世界是為男女主服務的,但他們有活下去的資格。

以前她的想法和系統一樣,但現在不一樣了。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來到茶館。

這次她來得有點早,翻出差一點繡完的五色錦鳥圖,手上捏著繡繃,正對著光一針一線地補起來。

她杏眼盯著繡繃,臉上沒有其他神情,靜謐溫柔。五色錦鳥的用線十分好,繡好的面折射亮眼的光彩,晨光在她如玉的指尖舞動,她在以光入繡,而不是線。

楚承安踏上階梯,看到這一幕,腳步忽的放輕,連他自己也沒發現他生怕打擾這份幽靜。

倒是杜以雲回過神來,她放下繡繃,福了一禮,道:“侯爺。”

楚承安撇開衣擺坐下,他眼睛仍落在繡繃上,他眼睛微微上擡,看著她放在繡繃面上的手指,他難掩驚艷神色:“很好看。”

杜以雲於針線活上本來就有天賦,這手女紅還是姆媽親自教給她的,便不由有些驕傲說:“那自然是,想不到侯爺也有眼神好的時候。”

楚承安:“……”

他能清楚看到靶場上所有紅心,居然會被質疑眼神不好。

還好他不糾結這點,只說:“我今日找你,是因為我會到杜府說清七年前的事,在那之前,”他遞出一封信,“信裏只是簡單的交代,由你交給如月。”

看杜以雲一下拉下去的臉色,楚承安說:“你識字,可以看看信中有無逾矩的話語。”

杜以雲手指按在信封上,壓出幾個凹痕,心裏反復念著,如月,如月。

瞧,他叫得多麽親切。

過了半晌,杜以雲從喉頭擠出三個字:“二十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