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第2/3頁)

杜以雲配合著說:“是。”

她跟在楚承安身後半步,悄悄擡起眼睛打量他,和七年前相比,他高大許多,稚氣退盡,背脊寬闊,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縈繞著他,輕易讓人身心折服。

他烏發全部盤在頭頂,一根玉簪束住,耳朵到脖頸處有一道淺淺的疤痕,也不知道他在戰場是遇到何等的兇險,居然有這樣一道傷。

以雲同系統說:“太帥了。”

系統:“那是,穿越局選出來的男主,哪裏能差。”

以雲又說:“很有男人味,做他的白月光我不虧。”

系統:“啊這,你這想法很危險啊,明明是他虧了好吧?”

以雲訓系統:“我現在是杜以雲,自然會這麽想。”

系統了解了,因為杜以雲心比天高,他們可以覺得杜以雲碰瓷楚承安,但杜以雲卻不能這樣覺得,這是人設。

楚承安側臉的線條峰巒起伏,雙目奕奕盯著前方,鼻子高挺,嘴唇輕抿,似乎在思量著什麽,一時沒發現以雲的打量。

等他回過神來,以雲已經收回目光。

楚承安的轎輦就停在杜府門口,一個二十余歲的的漢子等著,他一看楚承安就迎上來:“大將軍。”

漢子是跟著楚承安征戰沙場的親信,他目光落到楚承安身後的以雲,差點愣了眼,要不是被楚承安一瞪,他還繼續盯著人家的臉看,一下紅了臉,但臉蛋太黑,看不出來。

楚承安說:“周鞍,你去拿種子來。”

周鞍心想種子不是在大將軍身上嗎,還好他不是真的愣頭青,沒拆穿將軍,縮去轎子裏翻找。

楚承安回過頭,語氣溫和,說:“你是杜小姐的貼身丫鬟?”

丫鬟?杜以雲其實最討厭別人強調她丫鬟的身份,她板起臉,只點點頭,不說話。

楚承安便說:“我想托你帶一件東西,還有一句話給她。”

楚承安是如此身份,一個“托”字已經是自貶,尋常下人哪個不是戰戰兢兢保證自己絕對能做到?

杜以雲卻不是,她抿起嘴唇,聲音裏有她自己難以察覺的艱澀:“……什麽東西,什麽話?”

楚承安拿出一個鐲子,碧綠的鐲子用料極好,而且因常年摩挲,尤為瑩潤,他把鐲子遞給杜以雲,說:“請把這鐲子交給她,問杜如月小姐,可還記得七年前白月山的那個少年。”

白月山正是杜以雲救楚承安的地方。

杜以雲盯著那鐲子,她像是想笑,但嘴角牽強地扯了扯,臉色稱不上好。

她還以為他認出她來,原來不是,反而是讓她做鵲橋,給他們搭線,一刹那,她心裏又酸又氣。

系統趕緊提醒以雲:“時機來了,任務能不能成功全看現在!”只要她告訴楚承安,她才是他的救命恩人,就可以沿著最優解算法的計算,一定不會出錯的。

以雲回:“好的。”

系統松了口氣,新人就是聽話好帶。

臉色驟變只在一瞬間,楚承安甚至都沒來得及發現,杜以雲又變回那個神情帶點淡漠高冷的丫鬟。

她伸出手,接過楚承安給的鐲子,又伸出一只手,朝上露出掌心,她掌心的紋路很淡,關節處有一些很薄的繭。

楚承安困惑地看著她。

杜以雲說:“錢。”

楚承安:“?”

系統:“?”

怕楚承安不明白,她挺直胸膛,中氣十足:“你讓我傳話送東西,還讓我種什麽花花草草,難道不應該給錢?”

楚承安在西北混了七年,什麽樣的人沒見過,還是怔忪一下,因為以雲這張漂亮的臉蛋說出“給錢”這樣的話,分外違和。

他以為,她應該是個溫柔可愛的丫鬟。

不過楚承安氣量足,這麽一個小人物在他面前擺譜,他也不氣惱,只問:“你要多少銀錢?”

杜以雲說:“十兩銀子。”

要知道,十兩銀子夠一戶人家富足生活半年,楚承安眼都不眨應下,等周鞍裝模作樣找“種子”回來後,連同銀子和種子給她。

周鞍不解,小聲嘀咕:“怎麽還要十兩銀子呢……”

杜以雲清點完,把銀子收到自己袖袋裏,嘩啦嘩啦的,她抿著粉粉的唇,說:“栽花的辛苦費就是十兩銀子,將軍要歸還的鐲子,我自然會把它還到它主人那裏,至於將軍要我帶的話……”

“恕我不能做到,所謂男女授受不親,將軍帶這話給我家小姐,用意很是不好,登徒子才會這麽做。”

楚承安眼尾動了動,心裏把“登徒子”三個字念了一遍。

最落魄的時候,楚承安都沒被人這麽罵過,差點以為是自己聽錯。

他確實大度,前頭杜以雲再怎麽逾矩,他都沒有生氣,然而她收銀子後卻出爾反爾、倒打一耙,這種做法放在哪裏都遭人唾罵,何況他最討厭自作聰明、言而無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