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走廊裏,段景澤拎著祁淵的領口將他抵在窗邊,並且輕而易舉地壓制著他,令他無法動彈。

祁淵的頭沖下,全身的血液湧向頭部,只有腰部卡在窗欄,睜開眼睛的刹那,嚇得魂飛魄散。

“段景澤,這是20層,你瘋了嗎!”

祁淵罵罵咧咧地望著下面車來車往,激動地喘著粗氣:“你知道我爸是誰嗎?你今天敢碰我一個試試!”

段景澤沉著眸,聲音一貫的清冷:“我知道你爸是誰,和我現在想教訓你,有什麽關系嗎?”

北喬站在他們身後,四處張望,唯恐別人發現這裏的爭端。

“哥哥,別鬧出人命。”

“對啊!”祁淵腦袋沉沉的,仿佛看到了救星。

北喬挽著段景澤的袖口,低聲懇求:“想教訓他幹脆挑一個無人的地方揍他一頓,這裏太惹眼了。”

段景澤掃了北喬一眼,轉頭死死地盯著祁淵,繼而拎起他的領口,將他拽向旁邊的休息室,扔在地上。

祁淵拼命咳嗽,躺在地上剛要伸出手去掏手機呼救,不想瞬間被段景澤的皮鞋死死地踩住,疼得冒著冷汗。

“姓段的,不就是一個小明星,為了他你至於麽?出了事我爸也不是吃素的!”祁淵咬著嘴唇,瞳孔猛縮,強烈的痛感從手臂傳來,讓他不得不求饒,“段總,我錯了,你放我一馬吧。”

段景澤雙手插在口袋裏,低著頭冷冷道:“你欺負的是我老婆,你覺得僅僅說幾句好話這件事就能過去?”

“老婆?”祁淵聲音錯愕,不可思議地看著身後的北喬,忽然像泄了氣的皮球,自言自語:“他怎麽會是你的老婆?”

段景澤輕蔑地看著他,接下來毫不留情,單手像拎小雞仔一般把他拽起來,隨後用右腳朝著他的腰間用力一踹,祁淵立刻撞向旁邊的櫃子,腦袋磕破流出鮮血。

“段總,我不知道北喬和您的關系…”祁淵虛弱地說著:“不知者無罪啊…”

北喬站在門口,語氣擔憂:“哥哥,想必他應該長了記性,我們還是走吧。”

段景澤最後瞅了一眼祁淵,警告道:“今天放你一馬,如果我在外界聽到什麽風言風語,後果自負。”祁淵連忙點頭,試圖從地上爬起來,奈何腰部受了傷,幾次未果,狼狽的像一只狗,匍匐在地上。

“都三十歲了,還跟沒斷奶的娃娃一樣向爸爸求救,你覺得臉上很光彩?”段景澤最後嘲諷他一句,帶著北喬轉身離開。

此刻北喬沒了心情,和蘇謠匆匆解釋前因後果後,便從晚宴離開。

車上,暖氣開得很足,北喬手心黏黏的,有太熱的緣故也有太緊張的緣故。

段景澤一言未發,從始至終盯著遠處的路況,安穩地開車。空氣中彌漫著一絲怒意,北喬知道,他生氣了。

悄悄解開安全帶,北喬變成小龍貓翹著屁屁爬到段景澤的腿上,伸出小胖爪討好地問:“哥哥,需要按摩服務嗎?”

段景澤不吃這套,聲音沒有一絲溫度:“所以,你和祁淵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北喬心虛地垂著胖乎乎的臉頰,小聲說:“之前祁淵讓我用歌聲替他治療失眠症,哪想目的不純,反應過來後我從他的車上逃跑了。”

委委屈屈的語調消失在車中。

段景澤依舊沉默,目視前方。

北喬想哄他,站起來用毛茸茸的臉頰貼著他的小腹,溫聲說:“哥哥我錯了,下次我一定提高警惕。”

段景澤將手搭在方向盤上,壓著嗓子問:“我跟沒跟你說過,不許隨便上陌生人的車?”

“說過。”北喬弱弱的回。

“倘若那天沒逃走呢?你想到後果了嗎?”段景澤對待北喬的語氣已經許久未曾如此嚴肅,他擰著眉:“為什麽你不能好好記在心裏?總是讓我這麽擔心?”

段景澤聲線中帶著一絲顫抖和後怕,與剛才殺伐決斷的他完全不同。他的眸子裏彌漫著擔憂:“萬一你出了事!讓我怎麽辦?”

30分鐘的車程,兩人相對無言,一陣鈴聲打破了寂靜。

段景澤接通了一個電話。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但北喬能從他的話裏聽出他要對祁淵做些什麽。

祁淵是人類,段景澤不能真的將他怎麽樣。

但是受點折磨還是可以的。

下車後,段景澤走在前,北喬垂著小腦袋邁著腳丫跟在後。走進客廳,段景澤為北喬訂好餐,便獨自上樓洗澡準備入睡。北喬一個人坐在客廳,孤零零地沒有胃口,隨意扒了幾口飯,便用盤子盛好幾樣飯菜端上樓。

臥室門“吱”地一聲打開,他伸出腦袋望著床上的人,“哥哥,吃點飯吧。”

對面的段景澤好像睡著了,久久沒有回應。

把飯菜放在桌子上,北喬輕輕走到床前,確定段景澤已經入睡,這才悄悄爬上床,磨磨蹭蹭挪動到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