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車內的暖氣很足,也不知是太熱了還是有別的原因,北喬的臉頰暈著一抹紅,垂著眼老老實實坐在段景澤的腿上。

“你這樣坐不累嗎?”段景澤見他後背挺得筆直,深邃的眸子盯著北喬。

北喬手心出了不少的汗,稍微挪動了一下屁股,盯著段景澤的胸膛小聲問:“那您放我下去?”

“可以。”段景澤的右手臂虛攏著北喬的腰,將他萬般小心地放到旁邊的位置。

一路上,北喬的內心完全被段景澤那句話填滿,雙手緊緊地攥著褲子,有些開心又有些患得患失。

畢竟段景澤沒有明確表明,他為什麽要同節目組亮明兩人的關系。

車程大概有一個小時,北喬今天受了驚,實在有些疲倦,眼皮越來越沉,將腦袋慢慢蹭到段景澤的肩膀處,迷迷糊糊睡著了。

車內很安靜,段景澤拿來車裏常用的毯子,替北喬蓋在身上,稍稍低頭,便能看見北喬微微抖動的睫毛。

他確定北喬真的睡著後,緩緩擡起自己的右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逐漸摟緊。

那天的夢很真實,段景澤活了一萬多年,第一次做那種夢。此時鼻尖似乎縈繞著北喬身上的味道,同那天夢境中一模一樣。

夢裏,北喬哭了。

哭的很傷心。

到達公寓樓下,北喬懶懶地擡起眼,眼神裏帶著倦意。

“哥哥,我們到家了嗎?”

“嗯。”

段景澤先行一步,來到北喬的車門外,拉開車門將手臂伸向北喬,看樣子是要抱著他上樓。

北喬謹慎地勾著段景澤的脖頸,趁著無人用蒼蠅般的聲音問:“哥哥,我重不重?”

段景澤神色平靜:“天天吃那麽多好吃的,能不重嗎?”

北喬難為情地閉上眼,待兩人踏上電梯後,在段景澤的懷裏變成原形。

“哥哥,這樣就不重了。”

盡管北喬依然扒著段景澤的手臂,但段景澤懷裏頓時空落落的,方才熱乎乎的小暖爐沒有了。

段景澤:“北喬,你是看不起我的力氣嗎?”

北喬擡起小胖臉:“沒有啊,我是怕您抱著我的人形太累了。”段景澤語氣強硬:“我覺得我的臂力受到了侮辱,變回去。”

北喬嘟囔兩句,乖乖地變回人形,重新出現在段景澤的懷裏。

到家以後,段景澤在小精怪們的簇擁下,抱著北喬將他放在沙發上,檢查他的傷勢。

“把腳搭在我的腿上。”段景澤說道。

北喬撓撓頭:“哥哥,我的腳有點臟,您不嫌棄嗎?”

回想起自己初入段景澤家裏時,惹得他潔癖發作的事,北喬猶豫著沒有動。

段景澤擡起他的腿,輕輕放在自己的腿上,低聲道:“當然嫌棄,有點臭。”

北喬嘿嘿一笑:“因為我練習一天的舞蹈,出了很多汗。”

簡單查看一番,段景澤發現並沒有什麽大礙。使用妖力很快將他的腳完全治愈。

“那麽努力嗎?”段景澤低著頭耐心替他挽起褲腿,“累不累?”

北喬回:“第一場比賽雖然不是我的錯,但是我的成績在告訴我我還要繼續努力,下一次的小組賽我一定要好好表現,把第一次輸的贏回來。”

段景澤點點頭:“方才你同我說,你是怎麽摔倒的?”

提起這件事北喬臉上閃過一絲難過,溫溫吞吞的回:“我的舍友說我偷拿他腕表,我情急之下想上前同他理論,但不知是誰絆了我一下,便摔倒了。”

段景澤眉宇間凝起一抹嚴肅,“他為什麽覺得會是你拿的腕表?”

北喬說:“當初在訓練營時,我同他共用一個衣櫃,他們第一個懷疑的就是我。”

段景澤又問:“當時表就丟了,為什麽現在才提起這件事?”

北喬皺著臉,語氣帶著猜測:“哥哥,我記得他放在我櫃子裏的東西,全是外衣,根本沒有飾品,他放飾品的櫃子被自己特意拿的鎖給鎖住了,所以肯定沒有將腕表放到我的衣櫃。”

段景澤輕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我覺得,他是故意針對我,所以在我發現他暗指我拿他手表時,才會那麽氣憤。”北喬說出自己的推測後,順便將上次霍森西粉絲事件和直播平台排名事件詳細地同段景澤說明,最後又說了自己最近在小組裏被排擠的情況。

聽完,段景澤瞬間明白了霍森西心裏的小算盤。

“假設他真的丟了表,那麽他在訓練營時不說,偏偏在你排名倒數第一的時候說出這件事,顯然是借機打壓你,畢竟你的名次在你們小組裏墊底,無法贏得別人的同情。”

“假設他根本沒有丟表。”段景澤眸子微冷,“那就有意思了。是他帶頭排擠你嗎?”

北喬點點頭。

段景澤雙腿交疊,食指緩慢敲打著膝蓋,“這件事交給我吧。”

交給段景澤,北喬是萬萬放心的。他相信段景澤一定會處理的非常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