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投名狀”(第2/4頁)

亞歷山大看著焦急的為這趟出使的目的賣力聲明的外交官,擡手示意他坐下來。

“你已經說明了你的來意,那麽我想知道這是佛羅倫薩政府,也就是薩齊的意思,還是你本人的想法?”

馬基雅弗利原本有些激動的臉上神情瞬間一凝,他微微喘著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因為他知道從現在開始對他來說才是真正關鍵的時刻,是成為拯救佛羅倫薩的英雄載譽而歸同時還會因為理智冷靜的見解為伯爵所欣賞,還是徹底把事情搞砸灰溜溜的回去,都看眼前怎麽回答了。

“大人,這是我自己的想法,”馬基雅弗利讓自己的聲音盡量顯得平靜緩慢,因為他不但需要回答這個很重要問題,還得把原本已經在來的路上準備好的那些說辭用最可信的方式解釋清楚“大人,您的目標不只是佛羅倫薩,甚至不只是托斯卡納和羅馬涅,既然這樣您為什麽一定要急於在這麽小的地方向別人暴露出您的意圖,以至引起其他人的警惕呢,正如之前我說的那樣佛羅倫薩已經是您的,現在的佛羅倫薩使用的是拉迪亞金幣,如果傍晚敲開每家的家門就會看到他們桌上擺的是從比薩運來的食物,女人們使用的是比薩才能買到的香粉和那種昂貴的叫香水的東西,甚至連佛羅倫薩民軍的武器都是由比薩提供的,佛羅倫薩已經成為了比薩人賺取財富的大市場,而佛羅倫薩能做的只有為比薩加工那些羊毛,皮革和不停的為比薩提供足夠多的工人,這難道還不夠嗎,佛羅倫薩已經是比薩的附庸了,而他們現在唯一保留的只是一個獨立的名聲,而這個完全名存實亡的名聲卻能為您換取到仁慈和寬容的好名聲,這對現在的您來說真的是很有必要的,因為這可以讓人們知道您不但有著獅子般的勇猛,還有著天使一般的仁慈,這會讓您的敵人畏懼您,而令您的朋友親近您。”

亞歷山大靜靜的聽著馬基雅弗利的長篇大論,他不得不承認能寫出《君主論》這東西的人的確有著旁人難及的口舌,只是亞歷山大知道馬基雅弗利的本意應該不是為了佛羅倫薩。

馬基雅弗利是個什麽樣的人,在他當初長期滯留比薩時候亞歷山大就已經知道了。

這是給對名利權位有著強烈欲望的人,他渴望出人頭地更希望獲得上位者的賞識和任用,為了這個他依附過薩伏那洛拉,成為過薩齊的幕僚,如果按照歷史走向繼續下去,他會在美蒂奇家重新掌權後試圖重新獲得當權者的信任,為此他寫出了那本在後世飽受爭議的《君主論》,但是正因為他早先那見風使舵的行為太讓人詬病,所以美蒂奇家的新統治者並沒有接受他的殷勤,這導致了他意志消沉,最終余生潦倒,終不得志。

可是這個人又的確是個難得的人才,他寫下那本《君主論》的目的不過是為了博取美蒂奇家的青睞,好有個進身的機會,但是這個並不純潔的目的卻讓他寫出了一本注定會成為歷史上極具爭議的不朽巨著,同時他也是個被後世認為集愛國與私心,遠大的理想抱負和個人的蠅頭小利於一身的矛盾體。

譬如現在,他的這些長篇大論聽上去似乎是在為佛羅倫薩爭取最後的那點自由,但實際上他卻是在不停的暗示徹底吞並佛羅倫薩其實只缺一個名義和一個借口,有了這個借口一切就都變得近乎完美而無法挑剔了。

那麽說才是能夠提供這個借口的人呢?

亞歷山大的目光落在馬基雅弗利臉上。

“大人,您現在缺少的不是如何合並佛羅倫薩的借口,這並不困難,”馬基雅弗利很直接的說出了亞歷山大需要的答案“您缺少的其實是一個讓佛羅倫薩主動向您提出與比薩合並的機會。”

亞歷山大隨意擺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微微頓了下,他知道馬基雅弗利說到了關鍵。

正如馬基雅弗利說的那樣,吞並佛羅倫薩從不是什麽難事,甚至如果可以他只需要派出一隊比薩城防軍和一條狗就能順利的達成這個目的,他現在要的其實是迫使佛羅倫薩自己主動提出歸於埃斯特萊絲統治之下的機會。

主動歸附和強迫吞並,雖然結果相同,但是卻有著截然不同的影響。

亞歷山大能感覺到馬基雅弗利那種強烈的功利欲望,他渴望能在關乎弗洛倫薩未來的決定中占有一席之地,甚至想要成為關鍵人物載入史冊的渴求是那麽明顯,以至不需要太過細想都能猜到。

“那麽你認為應該怎麽做呢?”

在沉默了一會後,亞歷山大開口問著。

聽到亞歷山大的詢問,馬基雅弗利懸著的心先是激動的一緊,接著不由就劇烈跳動起來,他張嘴想說什麽,可發現居然一時間發不出聲音,在用力喘了口氣後,他才激動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