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兩個信使(第2/4頁)

9月29日,就在為聖布歇尼熱舉行的紀念儀式進入第4天的時候,兩個風塵仆仆的使者策馬沖進了羅馬城。

這兩個人看上去臟兮兮的,當他們經過時就可以聞到他們身上顯然幾天沒洗澡發出的那股難聞的味道,還有就是他們身上顯然還沒有完全消去的腥鹹的海風氣息。

這兩個使者一個直奔都主教的新家,另一個則直奔梵蒂岡。

當聽到仆人通報說有從那不勒斯來的使者時,亞歷山大六世心頭立刻湧起了一陣不安,他不記得亞歷山大曾經派遣過正式的信使,之前他們之間的信件來往都只是私下裏派人相互往來,像現在這樣以呈送教皇的名義派人送來的信件,這還是第一次。

特別是當看到信封上蓋著的那醒目的那不勒斯王國徽章之後,教皇意識到可能要發生什麽大事了。

果然,這封以那不勒斯攝政女王的名義寫來的信中的,開始就是對西西裏王國的嚴厲指責。

在例數了西西裏王國以往對那不勒斯王國的種種侵犯之後,箬莎又痛斥了西西裏人無故拘禁那不勒斯伯爵莫迪洛的罪行,及至到了信的最後,箬莎毅然寫到:

“凡此種種,不足以道盡西西裏人付諸與我西西裏王國之罪行,為此我個人認為,為我西西裏王國之尊嚴計,為我王國貴族與平民之福祉與安全計,我不得不在此時刻做出以下艱難決定,以那不勒斯的西西裏王國攝政賦予我的權力宣布,向西西裏島之西西裏王國正式宣戰,以此祈求無上尊貴的梵蒂岡主教,羅馬教區主教,上帝與世間行走之代理者,尊貴的教皇陛下賜予我勝利的祝福。”

亞歷山大六世默默的看著這封信,過了一會他才吐出一口氣。

到了這時他好像才真的明白發生了什麽。

“兩個西西裏,打起來了?”

亞歷山大六世用略顯懷疑的語氣對站在一旁的樞機團當值樞機說,只是他的語氣多少更像是在詢問。

看著教皇的記錄秘書們急匆匆的抄錄這封信,站在會議廳角落裏的諾梅洛略顯疑惑的想了想。

對於那位亞歷山大的妹妹,諾梅洛的印象更多的是美麗,雖然知道她往往與盧克雷齊婭親密的目的也許並不是那麽簡單,不過諾梅洛從沒想過這位新晉王後和攝政女王居然會有這麽大的魄力。

或者說是愚蠢。

諾梅洛不認為箬莎是個愚蠢的女人,這與其說是對她有所了解,不如說是因為亞歷山大的緣故。

諾梅洛隱約知道亞歷山大把很多重要事務交給這個他異常信任的妹妹去做,這就讓他自然而然的認為那個年輕的貴族女孩不會那麽簡單。

“可是這是幹什麽,難道他認為自己可以同時與兩個強大的國家為敵?”亞歷山大六世卻不是這麽看好那對兄妹的這個決定“他居然還慫恿他的妹妹給我寫了這麽一封信,就在他不久前剛剛慫恿他的妻無恥的從我手裏奪走了費拉拉與博洛尼亞之後。”

“陛下,費拉拉和博洛尼亞還在您的統治之下,”諾梅洛看著那封已經由秘書們謄抄過一遍的信件副本輕聲提醒著“另外您說的被慫恿的人裏也包括您的女兒。”

“這才是更讓我憤怒的,”亞歷山大六世看了眼私人秘書悻悻的說“我覺得有時候那個家夥就站在我對面嘲笑我,相信我這種感覺很強烈,甚至就是現在我都好像聽到了他的笑聲。”

“很顯然伯爵希望您能在這件事上支持他,”看著信,諾梅洛輕聲分析著“不過這有點奇怪,伯爵應該知道您是不可能在這種時候公開表示對他發動戰爭的支持態度的,可他還是用這麽正規的方式向您報告了這件事。”

“我當然不會支持他,雖然我對那個貢薩洛同樣恨之之入骨,可我還知道在這種時候自己的職責,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對這場基督徒與兄弟之國間的戰爭表示遺憾和譴責。”

說著亞歷山大六世緩緩坐了下來,他這時已經完全沒有剛看到這封信時候那種先是疑惑接著憤怒的神情,一雙雖然已經有些渾濁去依舊時不時的透出銳利目光的眼睛看著正拿著信端詳琢磨的諾梅洛。

“那麽你認為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聽到教皇的詢問,秘書略微有些困惑的攤攤手,然後才很謹慎的說:“我覺得伯爵更多的是希望您不要幹預到這件事裏來。”

“我可不想幹預他那些事,”亞歷山大六世有些惱火的擺擺手表示了對這種說法的不屑“我倒是覺得他似乎很希望我能攙和進他這件倒黴糟糕的事情裏面來,不過你覺得他有多少勝算,要知道法國人已經把那不勒斯人趕到了比利謝利,為了這個傑弗裏的妻子已經不止一次的找過我哭訴她兄弟那不幸的遭遇,說起來我現在倒有點慶幸當初沒把盧克雷齊婭嫁給那個阿方索了,現在看起來那位比利謝利公爵完全沒有能與他的地位相匹配的能力與運氣,我說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