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大合圍戰(十二)(第2/4頁)

呼嘯的彈丸在瞬間在陣地正面形成了一條可怕的彈帶,在這條由鉛彈形成的密密麻麻的寬度不到20法碼的區域裏,劃破空氣的刺耳聲響由遠及近不過是瞬間眨眼的時間。

甚至有人看到了那片可怕的黑點向自己迎面撲來的影子,但是接下來不等那些騎兵反應過來,子彈已經射進他們或是他們的坐騎的身體,在這些驕傲的安納托利亞騎兵當中爆起大片大片的血光。

即便是遠在後面的席素谷也在這一刻感受到了那種震撼。

奧斯曼人擁有比較這個時代任何國家都要龐大的火器部隊,不論是如烏爾班大炮那種能夠攻破君士坦丁堡的龐然大物還是犀利的火槍,這個時代奧斯曼帝國的軍隊可以說是走在全世界軍事技術變革的最前沿。

可即便是這樣席素谷還是被這一幕震驚了。

奧斯曼火槍兵的確擁有嫻熟的使用火器的技巧,但是他們更關注的是個人的勇武,奧斯曼人以成為神槍手而自豪,卻幾乎從沒不注意與同伴的配合,他們更在意的是如何在別人面前彰顯自己的射擊技術,這就讓奧斯曼人當中出現了很多著名的神槍手,但是卻始終沒出現過一個名聲顯赫的火槍兵指揮官。

席素谷同樣不關注對火槍兵的組織,在他看來擁有強大的火力和準確的射擊技巧已經足夠對付任何敵人,至於說如果敵人同樣擁有犀利的火器,那麽就在火器的數量上徹底壓倒對方。

但是這一刻,看著如被狂風席卷而瞬間似落葉般倒下輕騎兵,席素谷的腦門好像被什麽東西猛的撞了一下,他不由向前走了兩步,眼睛緊緊盯著最前面那些似乎一下子被打蒙了的輕騎兵的身影。

在第一輪射擊中喪命的就有那個發現了敵人破綻的騎兵軍官,他的脖子上中了一顆鉛彈,猛烈的撞擊力量直接扯斷了他的頸骨,當他身子落地時,腦袋不自然的接貼著肩膀扭在一邊,而他的坐騎則在向前奔出幾步後發現主人落馬就試圖回來,但是就在這時,第二輪槍聲響了。

那匹馬的身上因為被擊中瞬間撕扯出好幾處可怕的創口,戰馬慘嘶著倒在地上濺起大片泥水,四蹄不住蹬踹發出淒厲的悲鳴。

如果說第一輪射擊在瞬間阻撓了奧斯曼騎兵沖鋒的氣勢,第二輪的射擊則是在瓦解他們繼續沖鋒的意圖。

突然的打擊讓奧斯阿曼人完全沒有想到會遭遇到這樣的意外,前面的騎兵們在原地兜著圈子,而後面的則為了避開撞上去奮力向兩側奔跑試圖回避。

“阿~格裏!”

一聲帶著那不勒斯山地居民特有的聲調的命令從一側的阿格裏方陣中傳出,那種獨特的為了讓更多人聽到而不得不把第一個字母的發音特意拉長的腔調是阿格裏人獨有的,而發出這種腔調的命令,也成了阿格裏方陣獨一無二的特點。

隨著命令,成排的閃著寒光的長矛指向前方,在這一刻的瞬間緊張彌漫在所有人當中。

沒有人願意死去,但是接下來肯定會有人死,這就是戰爭!

敲擊人心的蹄聲剛剛響起,奧斯曼人就已經沖到了面前,沉悶中夾雜著利刃戳刺入肉體的可怕聲響頃刻間響徹一片,緊接著就是淒厲無比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但是依舊有奧斯曼人從前後呈三角形的方陣空隙間沖了過去,輕騎兵的迅速敏捷在這一刻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奧斯曼人如湍急的河流被分成的兩支支流般,從兩個並排的阿格裏長矛方陣與後面呈三列橫隊的火槍兵兩側的空隙急掠而過。

那一刻,安納托利亞輕騎兵就好像砸在堅硬礁石上瞬息間迸濺出了無數白色水花的巨浪化成了無數的細碎小塊,然後又匯聚到一起,向著礁石上的縫隙無孔不入的瘋狂灌注,試圖淹沒那雖然被沖刷得棱角迷糊,但是卻始終聳立不動的敵人。

安納托利亞輕騎兵瘋狂的從一個個方陣空隙中飛奔,試圖用自己快速敏捷疾掠如風的速度帶動敵人。

一直以來這都是他們獲勝的重要手段。

當他們沖入敵人陣型時,那種呼嘯而過的激烈行動會給敵人造成強烈的震動,當他們的馬刀不住斬過那些不幸的敵人脆弱的脖子時,不止會帶給敵人恐懼,也會讓難以扼制的憤怒徹底激怒敵人。

然後敵人的整個陣型就會被他們帶動。

沖鋒,貫穿,瘋狂的殺戮,敵人會因為試圖追逐攔截這些安納托利亞騎兵而陣型大亂,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以戰俘奴隸為主的穆色林姆作為先鋒的奧斯曼步兵會不失時機的向已經出現混亂的敵人陣地發動進攻。

這一次,穆色林姆步兵依舊發揮了他們的作用。

作為俘虜和奴隸,穆色林姆的步兵的命運就是由戰場決定,要麽攢夠軍功獲得自由,要麽無聲無息的死在戰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