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等待(第2/3頁)

“我很難想象一位君主要如何容忍這樣一群人的存在,雖然他們的確為領地帶來了足夠多的財富,但是每當想到他們在吃飽喝足之後才會用輕蔑的口氣談論起他們的君主,我就覺得那些大人們肯定不會對這種事有多麽高興,”亞歷山大繼續看著這份遊記,他發現居然有點著迷了“而且讓人覺得奇怪的是,漢薩同盟的人用頑固,或者說是不理智的方式牢牢的封鎖著以北海沿岸的各個城市為地盤的領地,他們敵視一切敢於侵入他們地盤的人,更禁止任何不是同盟成員的商人在他們的地盤裏搶食吃,他們控制著北方鱈魚的所有份額,把握著當地特有的大杉樹采伐的數量,更是如同古代惡龍般死死盯著瑞典山脈裏的那些銅礦,而這些財富恰恰讓原本就對同盟的貪婪沒有太多好感的外人更加充滿敵意。”

亞歷山大饒有興趣的看著遊記,他覺得自己似乎無意間發現了個好東西,他已經猜到這個馬丁·馬林達奧應該就是康妮歐的父親,不過在他想象中這個因為生意失敗的倒黴蛋應該是個多少有些莽撞的家夥,可現在看著他寫的遊記,亞歷山大卻不能不承認這還真是個有著自己非凡觀點,更是能用很高的角度看待事務的人。

“要是能見到這家夥就好了,不過只希望這家夥不要像他那個討厭的女兒那麽難纏。”亞歷山大這麽想。

殺掉考倫坡的結果就是整個礦場一時間沒了約束,亞歷山大這時候不得不臨時擔任起了桑尼羅礦場場主的職責,他把所有能當幫手的人都召集到宅子裏,在讓波西米亞人展示了一下他們使用馬刀的淩厲之後,亞歷山大命令所有人必須老實的繼續工作。

至於那些看上去默默接受了礦場的老大已經換人的工人們私下裏怎麽想,亞歷山大就沒興趣關心了。

其實他也曾經到礦場裏看過采煤,看著那些完全沒有任何技術可言,純粹靠著最簡單的挖鑿方式在露天的淺煤礦中工作的工人,亞歷山大想不出什麽特別辦法能改變這種不但明顯效率底下,甚至大多數礦脈都被浪費掉了的落後采掘方式。

而且說起來他也並不想做什麽改變。

雖然煤的重要性在如今還沒有完全受到重視,但是桑尼羅的礦場不論是對羅馬還是對米蘭來說都是一筆巨大的財富,只要想想就因為沒有拿到盧克雷齊婭的嫁妝錢,斯福爾紮家就拒絕按協議把這個礦場交給波吉亞家,就可以想想得到桑尼羅礦場對兩家是多麽重要了。

所以亞歷山大很理智的沒有打這個礦場的主意,因為他知道這個地方不是現在的他能夠惦記的。

等待總是很漫長的,在等著羅馬回信的同時,亞歷山大又派出了幾個使者,這些人有的趕往那不勒斯,有的被派往阿格裏。

亞歷山大有種預感,隨著查理八世的失敗,原本應該平息一段時間的意大利,卻可能又要發生一些變化,這些變化是他所不熟悉甚至是在記憶中根本沒有印象的,特別是當他的那封給凱撒的信送出去之後,亞歷山大就更加確定原本應該循著軌跡發生的一切似乎已經開始慢慢脫離了原來的樣子。

當知道了自己女婿對波吉亞家的敵意之後,亞歷山大六世還會容忍到明年才會對喬瓦尼·斯福爾紮下手嗎?

而喬瓦尼·斯福爾紮能從亞歷山大六世的手裏逃出來,有很多證據證明是盧克雷齊婭暗中給她的丈夫通風報信,可如果事情提前發生,會不會導致盧克雷齊婭並不警告自己的丈夫呢?

那麽如果喬瓦尼·斯福爾紮沒有能逃出來,又會發生什麽樣的變故?

亞歷山大並不覺得自己躲在桑尼羅山上有多麽輕松,如果說之前他還能依靠對這些人和事似是而非的了解做出些判斷,那麽從現在開始,他就要漸漸依靠自己的直覺去面對可能發生的一切了。

派出去的使者還沒有回來,不過譚普拉鎮子上卻已經派來了人,報告說被破壞的橋梁已經修好能夠通行。

這原本是個讓人高興的事,但報信的人帶來的另一件消息卻讓亞歷山大感到困惑。

在當地教區司鐸到譚普拉調查涅德神甫參與謀殺的事件之後剛剛離開之後,涅德神甫的住所就忽然被一把大火燒了個精光,裏面什麽都沒有留下,顯然下達這個命令的是司鐸本人,而對於這個舉動司鐸卻是一點解釋都沒有,而且據報信的人說,司鐸大人離開譚普拉之後並沒有返回教區,而是不顧當時已經很晚和路上並不好走,直接帶人去了羅馬。

亞歷山大意識到自己好像在譚普拉的時候應該是忽視了什麽東西,只是如今一把大火把一切都燒沒了,所以他就算是疑惑重重可也一時間沒了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