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使者VS使者(第2/3頁)

“要是那樣,我就要收緊韁繩了媽媽。”女孩說著隨手挽起腦後的頭發“我倒是希望有一天能出現匹讓我想要馴服的烈馬,可惜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看到讓我感興趣的呢。”

“箬莎,”伯爵夫人無奈的搖搖頭想要訓斥,可看著女兒始終笑吟吟的樣子,她臉上的嚴厲慢慢消失“你是我最疼愛的孩子,我們會給你能給的一切,所以你只需要等待注定會出現的那個人就行了。記住了永遠不要試圖做自己做不到事,更不要去試圖接近不該你接近的人,否則你就會發現要面對很多煩惱。”

“那麽媽媽,阿爾弗雷德就是我要等待的那個人嗎,可我怎麽知道他就是呢,”箬莎用如透明似的湖藍眼睛看著母親“所以媽媽,讓我先好好享受這種能夠自己選擇烈馬的時候吧,因為這種好時光畢竟太短暫了不是嗎?”

看著女兒笑容可掬的樣子,伯爵夫人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該怎麽勸說,甚至恍惚中女兒的話觸動了她內心中那股早已沉寂多年的悸動。

“我只希望那你幸福箬莎。”

“我會幸福的,”女孩在陽光向晃動她那頭耀人眼簾的金發“因為我知道自己在尋找什麽。”

亞歷山大回到前庭的時候,恰好是和今天要上來的第四道主菜一起進門的。

所謂第四道主菜,就是整個宴席的第四部分。

和他印象中的任何宴席不同,那不勒斯,或者說是當下其他地方也是如此的宴會潮流,是把一個盛大宴會分成幾個不同部分的。

人們不但會在這堪稱漫長的宴會上吃吃喝喝,而且還會有各種各樣的表演和比賽。

小醜會不停的在每張桌子上一邊翻著跟頭一邊不住說著各種諷刺的笑話,而一些不知道是詩人還是賣唱的,會拿著他們韻律押角都拼湊不齊的蹩腳長詩念個不停。

至於說如剛才莫迪洛伯爵那樣忽然興致大發就拔出劍來亂砍一通,或是幹脆頂盔摜甲跳上戰馬比拼一番的,也是稀松平常。

所以對很多富裕而又豪爽的主人來說,往往一個宴會的長短其實並不取決於他想舉辦多久,而是他能找到多少食材。

第四道主菜是條很大的黃鰭魚,當被拋成兩片的魚身用碩大的銀質盤子端上桌時,客人們立刻不住拍打桌面,表示對主人慷慨大方的贊美。

“這樣的宴會真是豐盛啊,”一個坐在亞歷山大旁邊的矮個子客人舉著酒杯站起來對主人大聲喝彩“現在這種事是太少了,大家好像都變得小氣而且脾氣壞了不少,我還記得當初這種盛況只在豪華的洛倫佐那裏見過,那是在佛羅倫薩。”

“美第奇家現在已經沒落了不是嗎?”另一個人也端著酒杯站起來,他的衣著簡樸,和旁邊的人顯得格格不入,口音聽上去也和其他人有些不同,隔著桌子這個人神色嚴厲的看著矮個子“那個家族也許曾經輝煌過,不過現在還有誰會記得他們,柯西莫,喬凡尼,甚至就是剛剛去世幾年洛倫佐也已經成為過去了。”

“可那些人依舊是偉大的不是嗎?”矮個子梗了下脖子盯著對方“是他們讓佛羅倫薩變得興旺起來的,可佛羅倫薩人呢,忘恩負義而已。”

“可他們是僭主,用對人民的殘暴換取來的權力,然後整個家族都依附在這個權力上直到徹底爛掉,所以美第奇家族才會被佛羅倫薩真正的領袖和人民推翻。”

“你這是在為那個人唱贊歌嗎?”說到“那個人”時,矮個子的聲調一下變重,他用諷刺的目光盯著對方“我聽得出來,你的口音出賣了你佛羅倫薩人,那麽說你是那個人的擁護者了,那麽請問你為什麽還要出現在這樣一個奢侈墮落的宴會上,難道這不是你追隨的那個人一直反對的嗎?”

這話一說,四周立刻響起一片噓聲,人們開始向佛羅倫薩人擺手,像是在噓一個人下台,更多的人則向著矮個子拍著桌子,顯然是在鼓勵他繼續發揮。

被稱為佛羅倫薩人的男人臉上露出了憤怒,他端著酒杯繞過桌子走到中間的空地上。

“既然有人對我和我尊敬的人表示質疑,那麽我就來解釋一下。”佛羅倫薩人向四周看好戲的人們大聲說。

他先是舉起酒杯,隨著他緩緩翻腕,杯子裏的酒水倒在了地上,這時候人們才注意他喝的是清水。

“這是尊貴的莫迪洛大人的宴會,是慷慨的那不勒斯伯爵家的盛宴,作為一個信奉清貧虔誠才是真理的人的追隨者,我本不該來到這裏,因為這裏畢竟和我謹守的理想有別,但盡管知道這會造成我對上帝的迷茫又必須來到這裏,因為我肩負這我的領袖賦予的重大使命。”

這話一說,原本充滿嘲笑的宴席上立刻聲音消逝,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