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那不勒斯的麻煩(第2/3頁)

當那不勒斯人歡天喜地的慶祝法國人被趕走的勝利時,他們和其他地方所有人一樣,都不會知道這場短暫的入侵和復國戰,只是一場漫長戰場的序幕。

這場戰爭將會延續兩代甚至三代人的時光,在接下來之後的半個多世紀裏,會陸續有不同的國家卷入這場被後世統稱為意大利戰爭的漫長戰爭中。

雖然這場戰爭沒有英法百年戰爭那麽漫長持久,但是牽扯之廣,參與的國家之多,卻不是英法戰爭能夠相比的,甚至有人認為意大利戰爭完全可以算得上是當時的世界大戰。

正因為這個,所以現在很少有意大利人意識到那位被他們剛剛趕跑的法國國王查理八世正在做著卷土重來的準備。

也正因為如此,查理八世在當初撤出那不勒斯時根本就沒想過就此返回法國,他依舊雄心勃勃的準備暫時離開,然後再伺機反擊,所以他下令除了洗劫了那不勒斯的各種珍寶,更是運走了他能拿走的所有糧食。

而隨後進入那不勒斯的聯軍則同樣充滿鬥志,不論是與法國人結束百年戰爭沒有多久的英國人,還是認為法國人的手伸得太長應該受到教訓的神聖羅馬帝國,或者是比利牛斯山另一邊正趨於統一前夕的西班牙,還有就是意大利大大小小已經被法國人嚇壞了的城邦國家,所有人都認為應該好好教訓一下狂妄的法國國王。

這麽想的結果,除了福迪諾戰役查理幾乎飲恨戰場的慘敗,就是聯軍為了一路追擊同樣毫不客氣的二次洗劫了那不勒斯的糧倉。

然後緊接下來就是王室的回歸,和當初落荒而逃的貴族們睜著通紅的眼睛如還鄉團似的反攻倒算。

只是他們清算的目標並非什麽人,而是那些因為逃亡欠下他們的大大小小的早宴,午宴,晚宴還有宵夜。

劫後余生再次相見要開宴會,找回了祖先留下來的某件傳家寶要開宴會,因為某人的門客以當初逃難時的淒慘為背景創作出一幅《苦修路上的朝聖者》也要開宴會。

總之貴族們覺得自己受了虧欠應該得到補償,而平民則為趕走了討厭的法國人也在不住慶祝。

各種大大小小的聚會如無底洞似的吞噬著巨量的食物,從牲畜到海鮮,從各種水果到天知道裏面塞了些什麽的各種囊餅。

那不勒斯人用這種熱情的狂歡和大吃大喝慶祝他們勝利。

就是在這種狂歡似的一天天中,卻沒有多少人意識到那不勒斯這個依山伴海風景迷人的國家,實際上是並不真正出產糧食的。

對依海而居的那不勒斯人來說,海洋能夠給他們的實在是太多了,這讓他們根本意識不到那潛在的危險。

當喬蘇爾南終於意識到眼前局勢的緊迫時,擺在他面前的,卻是個讓他難以接受的事實。

能夠提供的小麥已經少到讓人心驚,而市面上面包的價格已經開始悄然上漲。

各種海魚也許可以讓人大快朵頤,但卻絕不能代替面包。

當作為制作主食面包的小麥短缺時,即便是靠海而居的城市,也難免會出現饑荒。

喬蘇爾南意識到了危機的臨近,但他卻一時間沒有辦法,不要說那些剛剛幫他們復國的城邦國家未必願意向他們提供糧食,就算願意,可那些國家也大多因為地勢所迫並不具有多麽大的產糧地。

當西西裏使者到來的消息傳來時,喬蘇爾南意識到也許一個機會來了。

只是在見了亞歷山大之後喬蘇爾南卻又因為對他身份的懷疑舉棋不定,他並不怕自己被騙,而是擔心會延誤時間,而且在他心裏還有些更重要的東西讓他對這個西西裏使者因為不摸底,多少有些忌諱。

那就是這個人是怎麽看待國王和他叔叔之間的爭執。

只是形勢卻並不容喬蘇爾南有太多的猶豫,岡多薩對亞歷山大的突然拜訪引起了喬蘇爾南的注意,一想到這兩個人背後的另一位費迪南,喬蘇爾南坐不住了。

不過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琢磨著該怎麽再次拜訪那個西西裏青年而又不顯得草率時,一顆黑珍珠的紐扣送到了他的面前。

亞歷山大沒有向岡多薩求援,而是找上了國王的老師。

“請收下這個,”喬蘇爾南把黑珍珠輕輕放在亞歷山大手裏“我不能不承認年輕果然雖最大的財富,這紐扣對你一定有某種特殊意義,而且我敢打賭一定和愛情有關。”

心底微微一黯,亞歷山大隨後致謝珍惜的收起了那顆黑珍珠。

“那麽西西裏能為我們提供多少糧食呢?”

客套之後,喬蘇爾南有些急不可待的問出這個問題,他現在真正關心的就是這個。

這不止關系到那不勒斯,更關系到國王統治的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