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九章 太子的脾氣(第2/3頁)

他用最簡略的語句敘述了一下前因後果,包括自己送去公學的那個金發少年,見三皇子的心情漸漸平復了下來,他這才小心翼翼地說:“雖說張學士歷來專治各種不服——這話是皇上說的——但這畢竟是個不識禮儀的番邦少年,所以人會不會不服管教,這卻說不好。”

“所以,太子殿下您不如親自去看一看,順便也瞧瞧那些番邦文字的書?”

三皇子只覺得自己這心情繼昨日之後再次大起大落。本來是因為楚寬的事情來的,結果發現楚寬好似要和花七一塊去查大皇子之死,他立時就想起了昨夜的事情,一時差點沒忍住;可現在,父皇赫然丟給了張壽一件很棘手的任務,這是故意為難,還是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越想越覺得胸悶,三皇子最終沉著臉答應了一聲,卻是再也懶得多說什麽,竟是扭頭就走。而看到他就這麽拂袖而去,花七忍不住眉頭大皺,隨即就便掃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楚寬。

哪怕他對三皇子並沒有什麽深刻的了解,他都可以確定,這位太子殿下那是難得地鬧脾氣了!剛剛遇到人的時候,人甚至有些氣勢洶洶,這肯定不是沖著他來的,而楚寬嫌疑很大!

唯一不知道事情到底什麽狀況,只是奔走傳話的陳永壽看看楚寬,再看看花七,最後選擇悄無聲息地溜之大吉,一來他需要向皇帝去復命,二來他壓根不想攪和進這紛繁的事件裏。

於是,當花七無可奈何地帶著自己向皇帝主動要來,現在卻又有些嫌棄的楚寬去查大皇子之死的時候,完成任務的陳永壽繼續著自己乾清宮管事牌子忙忙碌碌的一天,三皇子則是平生第一次在慈慶宮的講學中遲到了,而後更是全程心不在焉。

當然,這位太子殿下如今已經學會了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發呆,不熟悉他的人甚至都沒辦法從他的眼神和動作察覺到他的心態。因為人依舊會不時微微頷首,甚至埋頭記筆記似的寫幾個字。也只有陸三郎這樣的師兄兼侍讀,看得出三皇子那糟糕的狀態。

而捱到下午的講讀也就是授課終於結束,送走了那位躊躇滿志的講讀官回來,陸三郎正打算旁敲側擊地打探一下三皇子走神的緣由,就看到這位小太子已經是急匆匆地沖了過來。

“陸師兄,父皇讓我去一趟公學……嗯,天色已經不早了,詳情我在路上對你說!”說到這裏,三皇子又沖著其他幾個侍讀微微頷首,“你們幾個是九章堂的,也跟我來……還有你們,如果願意去就一塊來!”

見九章堂那幾人,半山堂的那兩個家夥,以及國子監選上來的那幾人全都滿臉喜色地答應了下來,確信不可能是張壽那邊有什麽意外狀況,陸三郎當然就更不會拒絕了。

可是,當他硬是被三皇子拽上了同車而行之後,他卻只見太子殿下斟酌了老半天,竟然只是吞吞吐吐地對他說,皇帝賜給張壽一批據說是算經的番文書籍,而條件則是請張壽帶著九章堂學生將其翻譯出來。

然而,在他想來,如果僅僅是因為這點小事,如今人人誇贊沉穩大氣的三皇子,今天怎會如此失態?好在陸小胖子的優點就是凡事絕對不鉆牛角尖,想不通的事情就扔一邊去,因此他非但沒有刨根究底,反而還非常認真地就著三皇子那個話題深入了進去。

“陳公公說得也實在是太簡單了,這小子家裏到底是什麽出身,怎麽敢隨隨便便上船,又憑什麽說能看懂那算經上的文字?隨便一想就是一大堆問題!這麽個小子直接丟在公學,皇上這是讓老師幫他甄別奸細呢,還是真的翻譯什麽異國番邦的算經呢?”

嘴裏說著懷疑人的話,陸三郎心裏卻完全不這麽想。

相比京城這些爾虞我詐的爭鬥,那個來自番邦小國,混上船漂洋過海到了大明的金發小子,就算真的有什麽圖謀,那也比現如今的這些事有趣多了!

管那些復雜的紛爭暗算又或者陰謀幹什麽?他那卓絕的天賦是用來計算那些復雜難題的,而不是不用來盤算局面和人勾心鬥角的,那多沒意思!還是算題和賺錢最有意思!

被陸三郎這三言兩語一帶,三皇子本來那煩亂的心情漸漸紓解了開來。

怪不得陸師兄從前那些年一直都被人視作為不學無術的癡肥之人,卻一直都有這麽好的心態,這根本是心寬體胖,大肚能容!

雖說三皇子出來得急,但這是奉旨而來,因此隨車護送的兵馬雖說是便衣,卻也很不少,乍一眼看去就訓練有素,而且公學的門房已經是不止一次看到這位太子殿下突然蒞臨了,此時眼看馬車到公學門前停下,三皇子率先跳下車,兩個門房立刻分頭行動。

一個急急忙忙迎上前,一個則是連奔帶跑地去給張壽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