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七章 稱呼,讒言(第2/3頁)

於是,他在第一堂課上完,中間略微休息的時候,就忍不住低聲說道:“老師,我聽父皇說,其實他之前想要冊封瑩瑩姐姐為公主的,所以才下賜過一套公主冠服。可是,瑩瑩姐姐不願意,以至於回頭老師您封妻的時候,瑩瑩姐姐就只能封一個宜人了。”

這件事張壽也聽說過,此時他不以為意地呵呵笑道:“漢時李延年美人歌中的絕世而獨立,只是形容絕色女子孑然獨立,候君采擷,所以如李夫人那樣的佳人,不過是奇貨可居而已。而我眼中瑩瑩的絕世而獨立,除卻絕世美貌,卻還有超然獨立,不羣於俗。”

“所以,這樣的瑩瑩,她不會在乎自己到底是何身世,只會用一片真心實意去回報真心實意對她好的人。她不需要一個公主的名分來證明自己深得皇上和太後娘娘寵愛,而且……”

張壽說著就笑了起來:“而且瑩瑩她大概也不希望我多一個駙馬爺的名聲,所以寧可不要所謂的誥命品級。”

這下子,就連三皇子也不由得笑出了聲。而等到笑過之後,他方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不好意思地解釋道:“我沒有嘲笑老師的意思!老師就算是駙馬也沒什麽的,本朝駙馬又不是不能做官……”

話說到這裏,他就聽到一旁傳來了楚寬猶如嗆著了似的咳嗽聲,這才猛地醒悟到自己說錯了話。畢竟,駙馬是沒說不能做官,但很多清要的職位,朝中官員卻會默契地阻止或者說阻擊駙馬來出任,單單本朝,這種事就已經出現過很多次了。

而無論是在公主勢大的漢唐,還是在公主漸漸不那麽金貴的宋朝,駙馬從來都處於一個很尷尬的境地。說到底,皇親國戚四個字,在很多官員心目中那就是天然的敵人和靶子——否則,作為太後娘家親戚的趙國公府又怎麽會成為眾矢之的?

三皇子微微色變,張壽看在眼裏,卻沒有再說什麽,因為他知道,這位年少的東宮太子成長得非常快,再加上有楚寬在,根本就用不著他提醒。

他按部就班地上完了這一天的課,正當打算告退的時候,他就突然聽到三皇子開口問道:“老師之前說四弟和張琛打賭,要去貧民聚居的地方教書,然後遴選有資質的學生,那麽現在定下日子了嗎?”

知道三皇子的意思是,什麽時候需要他這位太子去出面請葉氏做個評判,張壽就笑了起來。他輕描淡寫地說:“後天,我就打算讓他們出發。畢竟,打賭都已經那麽多天了,四皇子留著小花生和蕭成,也已經算是偷跑了一大截,再這麽下去,張琛輸定了。”

見三皇子輕輕點了點頭,顯然是為自家四弟感到高興和欣慰,他就繼續說道:“瑩瑩明日會請上永平公主以及那位洪娘子,再邀約之前接下請柬的那些女夫子們集會商議,我想,這是個機會。太子殿下可以命人送一份帖子過去給葉小姐。”

再次頓了一頓,張壽就看向楚寬,笑眯眯地說:“請她去鐵面無私地做一個評判。”

聽說不用自己親自出面,三皇子微微松了一口氣——他現如今當然不會再對待人接物發怵,但是,葉氏畢竟是曾經通過選妃復選,也就是說,本來很可能當他的大嫂又或者二嫂的人,如今卻很可能因為擔著那樣一個名義耽擱婚事,他當然覺得有些難以面對人家。

因此,他重重點了點頭,一字一句地說:“老師您放心,我回頭就寫一份帖子,這件事本來是為了惜貧憐弱,請她務必要對四弟嚴厲一點。”

楚寬在旁邊暗自好笑,卻沒有提醒三皇子不必這麽義正詞嚴。因為他知道葉氏的個性,要是三皇子婉轉替四皇子求手下留情,那葉氏說不定連對這位東宮太子都會敬而遠之。而若是三皇子說嚴厲……人在釋然之後,卻會對四皇子更加嚴厲!

當然,葉氏也沒可能對張琛放松,因為朱瑩可是替葉氏和張琛牽線搭橋過的,只不過沒成,所以,張琛就自求多福吧!

而三皇子送走張壽之後,卻突然自言自語道:“雖然小花生很機靈,蕭成也是瑩瑩姐姐的大哥收養的孩子,資質肯定很好,但四弟身邊沒有其他可靠的人跟著,還是讓人放心不下。”

盡管三皇子這話聽似不是對自己說的,但楚寬當然不會忽略。他微微琢磨了片刻,隨即就含笑說道:“如果太子殿下真的不放心,我這兒倒有一個人選。”

和三皇子相處的時間長了,鑒於三皇子的“嚴厲”要求,楚寬已經不再像最開始那般一直謙稱奴婢了。見三皇子點頭示意自己往下說,他就含笑說道:“便是那個曾經在張學士面前替司禮監掌印錢公公說話,還提醒他要提防我的那個司禮監答應羅三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