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四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第2/3頁)

然而太子殿下的賀禮……那卻著實可以讓每一個人垂涎三尺,覺得瘋狂!

那可是古今通集庫啊,那裏頭的所有書,哪一樣不是萬中無一的珍本?想當初太祖攻入元大都,第一件事就是收羅各種古籍,甚至還對民間大肆征集,甚至有貴族因獻書免死……後來據說這些古今通集庫中珍藏的典籍都被編纂成書,可那時候,退位的太祖卻已經仙逝了。

而也因為這個緣故,由葛雍那位老祖宗領銜編纂,本來說好要頒行天下,供官學傳抄的那一套四庫全書,竟是只在宮中古今通集庫裏存了一套……遠遠不如《全唐詩》普及。如今太子頒賜給張壽的十套書,天知道是不是那四庫全書中某幾卷的原本珍藏!

因此,此時此刻,一道道羨慕嫉妒恨的目光再次匯聚到了張壽身上,從前人家忌憚的是他的際遇地位,以及那張臉,現在……這些名士賢達們羨慕的是,那樣珍貴的書,太子殿下竟然當成賀禮,說送就送!但最重要的是,這種東西竟然能經由太子殿下之手來送!

皇帝就真的如傳聞中那般信賴太子嗎?

鑒於某些人的眼神實在是太過狂熱,張壽在拜謝之後,就立時攜朱瑩這位新婦回了新房。而他固然是走得快,葛雍卻立刻就遭受到了圍攻——這圍攻卻不是質問,而是爭先恐後地對剛剛那講學的說法報以極其明確的答復。

最讓同桌的陸綰和劉志沅面面相覷的是……竟然有人主動提出,願意到公學來當講師。

要知道,今夜本來謝萬權和唐銘都收到了請柬,但一個是極其不巧,和新婚夫人同去佛寺進香時不幸淋雨,於是大病一場——看似巧合,卻也是因為在寺中遇到了昔日同學,被狠狠挖苦搶白了一通,說他和楊一鳴割袍斷義,又在公學執教,那是只為求名,居心叵測。

於是,謝萬權一氣之下和人大吵一架,最初本打算在寺中陪著妻子小住兩天,結果卻憤憤回家,這才遇到了那場來勢洶洶的山雨,不幸中招。

至於唐銘,那卻是正和人大戰連場——要知道,這位唐解元本來對明年的會試勢在必得,在通州和幾個鄉試同年會文時,卻被不知道從哪亂入的書生當面打臉,念誦了一篇藏頭露尾的八股文,諷刺他當老師為假,攀附權貴是真,於是急怒之下,唐銘出口成章,直接就是一篇絕妙好文反擊。

一個自己都讀不好書的人,卻來嘲諷別人教化貧弱,哪那麽大臉?什麽,你說你的書讀得好?讀得好書的人不去指點江山揮斥方遒,卻要為難公學中一群貧家子?

這一來一去可就熱鬧了,陸三郎幫忙調動了旗下書坊報館幫忙反擊,輿論戰打得火熱,於是,唐解元為了避免那場戰爭打到張園來,所以就只送了一份賀禮,沒有登門。

就從這兩件事,兩個人,就可以看出公學受到的敵視。可看看現在這光景,皇帝只是授意太子送了張壽十套書,那效果簡直比什麽都好!

溜之大吉的張壽自然猜到了前頭喜宴上那一幅趨之若鶩的場面,但這本來就不是他的政治謀劃,因此也就非常不負責任地丟給了葛老師以及其他人了。這是他的新婚之夜,他甚至懶得去想,皇帝借三皇子之手給自己那些書,是不是也希望這位太子的地位更加不可動搖。

因此,一回到新房,落在後面的他就直接放下了門閂。而朱瑩因為在頒賞時看到了自家大哥,發現人還沒走,她不免有些心情微妙,此時竟是慢了一拍才回過神。

“阿壽,你這是幹嘛?我們還沒洗漱更衣呢!”

“瑩瑩,你不說我也不會忘記這個,你不會覺得我要趁著眼下這會兒欺負你吧。”

張壽好整以暇地抱著雙手,見朱瑩登時轉羞為惱,仿佛要和他辯論辯論那欺負兩個字,他才輕飄飄地岔開話題道:“雖說春宵一刻值千金,但為了避免有人聽壁角覺得不和諧,我們不如順著皇上剛剛的問題好好討論一下?”

“比方說,現如今我們當然沒空,但將來等閑了之後,我們是不是先遊山玩水,遍歷名山大川,然後再定定心心回家生孩子?孩子嘛,不如先生個女兒,日後讓她這個長姐來管教弟弟妹妹?我總覺得,像你大哥這樣嚴肅的長兄,有他一個就夠了。”

張壽竟是拿她大哥舉例子,希望將來先生個女兒,朱瑩卻沒有覺得意外,反而覺得理所當然。從張壽一貫流露出的那種態度來看,哪怕他確實是張家幾代一脈單傳的獨苗,卻對傳宗接代這種事情好似並不是那麽在意。

反倒是吳氏,嘴裏不說,對她也一貫很好,但恐怕卻很希望早點抱孫子。

“你小心這話別讓我大哥聽到,否則他今夜就會好好找你理論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