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八章 好有道理(第2/3頁)

這話真是好有道理……不過大小姐一直都很有道理……

張壽再一次見證了朱瑩的理直氣壯,而且他甚至覺得,哪怕朱瑩把這話拿到皇帝面前去說,那位特立獨行的天子恐怕也會眼睛一亮,撫掌大贊這主意不錯。

而如果不是這年頭不存在天子根據自己的心意在那給臣子指婚,皇帝大概會興致勃勃地拉郎配!

於是,他只能咳嗽一聲道:“那瑩瑩你就試試吧。只不過,你可千萬別拿著一本名冊去秦國公府……”

“呸呸,我要是拿去,張琛說不定就有那賊膽按照名冊溜過去一個個相看,那時候才叫遭殃!我才不給他……就是你,也別想偷看!”朱瑩見張壽被自己噎了個半死,她這才笑了起來,隨即促狹地說,“我不怕你看中別人,我只怕別人看你清俊閑雅,於是心生不軌!”

“這種事情,我來做就好,你別管這個,還不如找個機會好好詐一詐那兩個熊孩子,看能不能問出他們倆那點小心思!”

見朱瑩說完這話就沖著自己一笑道別,赫然是直接轉回去了,但想來不至於是回文華殿,而是去了北面的司禮監找楚寬攤牌,張壽不禁莞爾一笑,隨即就轉身繼續出宮。

等在東華門的阿六眼見得眾多官員魚貫而出,或三五成群議論紛紛,或獨自而行搖頭嘆息,甚至還有人一面高談闊論,一面不時拿目光打量他,可在無數或明或暗的目光注視之下,他卻始終滿臉淡然,直到人流散盡,他看見了悠悠閑閑袖手而行的張壽。

那大袖長衫的青色官袍之外,赫然是一件趙國公府所贈的雪白狐皮大氅,從他這位置看去,就只見張壽走得極其閑逸,不疾不徐,就好像是從宮中逛了一圈出來似的。

他快步迎上前去,卻是徑直問道:“怎麽不見大小姐?”

“你就記得瑩瑩!”張壽忍不住伸手在阿六腦門上彈了一下,可見人不閃不躲,他不禁有些無趣,等看到楊好和鄭當正站在不遠處馬車旁邊,努力做出目不斜視的樣子,他就忍不住說道,“你這是真準備把他們一直當跟班?之前不是曾經在做門房嗎?”

“他們不夠機靈。”

見張壽頓時被逗樂了,阿六卻一本正經地說:“大小姐說,門房要接待客人,迎來送往,需要有足夠的見識和閱歷,而瘸子安陸說,他們兩個還要歷練個十年八年才能勝任。但瘋子磨礪了一下他們的武藝,做跟班已經夠了。”

好吧……對於這種家中事務,張壽也沒工夫一樣樣一樁樁去安排——從小在趙國公府耳濡目染的朱瑩,在皇宮和趙國公府兩面廝混的花七,在市井混跡多年,能被阿六說一句出淤泥而不染的安陸,這三個人至少比他在這年頭的待人接物上更在行。

可是,當他登車之後,發覺阿六照舊坐在禦者的位子上駕車時,他就又忍不住開口問道:“我記得之前趙國公府送過一個車夫,也用過好一陣子,怎麽最近又是你親自駕車?”

“我駕車之術不好嗎?”外頭禦者位子上的阿六悶悶不樂反問了一句,發覺張壽沒說話,仿佛被自己噎住了,他這才繼續嘟囔道,“我不喜歡坐在車廂裏,騎馬在外頭,少爺你要吩咐我說什麽也不方便,天冷,又不能一直都打著窗簾!”

對於這樣的理由,張壽甚至都沒法吐槽,只能在心裏感慨如此各項全能的保鏢,京城權貴都沒有,自己卻攤上一個,如果還說當初皇帝對自己照顧不周,那真的是萬萬說不過去。

耳聽得外間寒風呼嘯,坐在車裏的他揣著手爐,雖不能說暖意融融,卻也至少感覺不到寒意。此時隨著馬車前進,他心裏揣摩著今天經筵上那一幕一幕,之前養傷卻也沒耽誤上課那些天一直忙忙碌碌都沒問出來的話,此時就不由得問出了口。

“阿六,那天你打四皇子鄭锳也就罷了,打我的時候,你倒也下得了狠手!”

“是少爺你叫我打的。”阿六低低嘀咕了一句,仿佛有些委屈的樣子,“我想趁四皇子攔阻停手的,誰讓你叫楊好和鄭當把人拖開?”

這還真變成我的錯了!張壽忍不住一陣氣苦,卻還不得不主動給阿六找原因:“真不是因為你知道玉泉通武藝懂醫術,假打會被人戳穿?”

“打人還能假打?”

如果說剛剛已經被噎著一次,那麽,張壽這一次就是貨真價實被噎壞了!敢情在阿六那淳樸的認識中,打人就必得要真打,絕對不可能假打!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即決定從各個角度對人普及一下所謂做戲……又或者說演戲的要訣,保不準日後還會發生這樣的事呢?可他費盡唇舌說了一堆,得到的卻是一個讓他無語的回答:“瘋子其他話都是瘋話,我懶得聽,但他有一句話我卻覺得很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