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八章 勃然大怒(第2/3頁)

張壽罵臟話有什麽關系?他在殿上踢人又有什麽關系?二皇子這個蠢貨都已經罵他的母親張寡婦了,難道張壽還要拽著之乎者也,斯斯文文和人講道理?她剛剛聽人詆毀張寡婦的時候,都恨不得上去大耳刮子狠狠扇二皇子一頓!

不想回頭去看皇帝這會兒是個什麽表情——照這位天子一貫的脾氣來看,自己的兒子自己管教可以,卻容不得別人出手欺負——張壽此時完全忍不住,也不想忍。他固然在外頭一貫顯得是個很好脾氣的人,但那只是個偽裝而已。

就他這幅清俊閑雅濁世佳公子的外貌,總得要一個溫文爾雅的人設吧?但眼下這會兒,就算是剛剛又動口又動手,於是人設完全崩毀,那也顧不得了!

狠狠踹過二皇子一頓之後,他這才放下剛剛踹人時提起的官服下擺,徐徐後退了幾步,這才冷冷罵道:“智者見智,仁者見仁,淫者見淫,惡者見惡!”

“皇上為人,磊落豁達,言出必行,知人善任,明察秋毫,故而三皇子溫文淳樸,四皇子明朗爽直,我一直都很疑惑,怎會有你和大皇子這般不明事理,令皇上蒙羞的兒子!”

“現在我明白了,你覺得先母心思險惡,那是因為你自己心思險惡,所以才會以己度人!所謂的凡事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揣測別人,說的就是你這種惡劣至極的蠢貨!想來也是,惡事做絕的人,當然是看誰都像是和自己的同類!”

沒等二皇子反應過來,他就冷笑道:“一年前在融水村,無端派刺客暗害於我,對叛賊泄漏瑩瑩和諸多貴介子弟正在融水村的消息,引人來攻,這世上還有比這更惡毒的暗算?”

“只因聽了別人只言片語,就在大街上當庭廣眾之下侮辱劉侍郎的千金,這世上還有比這更囂張的行徑?更不要說你們母子炮制的那一出出簡直是笑話的鬧劇了!”

“先母昔日之舉,宅心仁厚,臨終托孤也是光明磊落。她是京城本地人,出身來歷清清白白,經得起任何追查,你只憑臆測就橫加指摘亡者,簡直是喪盡天良,人神共憤!我那幾腳還要不了你的命,還不滾起來!我今天若不能替先母討回公道,猶如此玉!”

眼見得張壽忿然扯下腰間佩玉,就這麽惡狠狠地當中摔擲在地上,朱瑩不禁輕輕吸了一口氣,而剛剛看著張壽當眾踢踹二皇子,卻不發一言的大皇子,終於神色一變。

“張壽,你敢當眾毀棄父皇的賜物!”

此話一出,文華殿中一眾人等遽然色變,張壽卻不慌不忙地轉過身來,正對著俶爾發難的大皇子,嘴角一勾,淡淡地問道:“原來大皇子如此消息靈通,連我的玉佩出自哪兒都知道?如果我沒記錯,你這幾個月一直都是在宗正寺吧?”

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張壽這卻是又揭短,又打臉。而恰好在這時候,四皇子又直接大剌剌地笑了一聲,當發現有人看向他時,他卻嘿然笑道:“大哥未必是消息靈通,說不定是‘神目如電’,連父皇的寶庫裏藏著什麽好東西也一清二楚。”

“至少我就不知道,老師這玉佩是哪兒來的!”

大皇子從前連二皇子這個一母同胞的親弟弟都不放在眼裏,更不要說三皇子和四皇子這兩個小的了。在他眼中,這兄弟倆就是不值一提的小東西,就該永遠在自己面前噤若寒蟬。

如今三皇子竟是眼瞅著要入主東宮,四皇子竟然也敢當眾揶揄他,本來就只是極力隱藏心中怨恨和不滿的他立刻就爆了。

“父皇庫中的各種玉飾,無一不是和闐羊脂玉精品,你不認得是你眼拙!張壽狡辯,你身為皇子卻一心向著他了,你眼裏可還有國法家規!”

沒等大皇子這教訓弟弟的話說完,張壽就冷冷打斷了他:“皇上素來簡樸,羊脂美玉不過偶爾佩戴,甚至連射箭都不過是用的青玉扳指,到了你口中,卻成了庫中各種玉飾都是頂尖的和闐羊脂玉?你身為人子,擡起你的眼睛好好看看,皇上如今戴的都是什麽?”

大皇子有心怒罵張壽這是混淆視聽,岔開話題,可還是不由得擡起頭來。盡管距離皇帝頗為遙遠,但從他的位置看過去,他還是能看見剛剛砸杯子怒擲二皇子時已然離座而起的父皇。就這麽一瞧,他就不禁心裏咯噔一下。

因為父皇的拇指上,赫然還有那一枚為了練射箭而戴著的玉扳指,只看其黯淡的顏色,確實是廉價的青玉無疑!

可還不等大皇子組織好語句反擊,皇帝身邊的三皇子突然開口說道:“大哥剛剛說,父皇庫中無一不是和闐羊脂玉精品,那是因為父皇從前知道皇……敬妃喜歡和闐玉,所以但凡貢品中的和闐玉料子琢磨出來的精品,全都賞賜給了她,而敬妃想必又都給了你和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