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 太坑人了!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送走千恩萬謝的曹五時,張壽滿心都是懵的,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這八個字。可再想想,失馬的不是自己,是未來嶽父,得馬的也不是自己,是曹五,是自己授意曹五去向各方富商大賈募集資金,通過他們和背後的人影響朝廷。至於他,他得到了什麽嗎?明顯什麽都沒有!

至於趙國公朱涇被彈劾的問題,張壽壓根都沒去多想——當初那對父子在外征戰傳回敗訊,甚至還有傳言說人已經死了殘了失蹤了各種壞消息,而後朝中彈劾差點沒把朱家淹沒的情況下,趙國公府最終都安然無恙,更何況如今朱涇和朱廷芳都已經回來了?

那對父子只要揮揮手就能把這點小事解決,還用得著他去上躥下跳瞎操心?

於是,等回到吳氏那兒,見人也正在那安撫氣鼓鼓的朱瑩,他就笑道:“不招人嫉是庸才,瑩瑩你想開點,別人嫉妒你爹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就和別人詆毀你和我的美貌一個道理。有道是,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巖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

張壽說別人嫉妒趙國公朱涇不是一天兩天時,朱瑩還板著臉怒氣未消,可當張壽說這就和別人詆毀他們小兩口的美貌時,朱瑩就忍不住被逗樂了。等張壽隨口就是四句詩,幾乎從來沒聽張壽吟詩作賦的她頓時驚詫了。

她脫口而出問道:“阿壽你這詩不錯嘛!”

見吳氏也滿面驚喜地看著自己,張壽只是微微一愣,隨即就呵呵笑道:“詩是不錯,借詠竹而詠人。只不過,這詩詠你大哥還差不多,我卻是那順著東南西北風亂轉的類型。趕明兒我請老師畫兩株竹子,然後再題上這首詩,送給你大哥做禮物,你覺得怎麽樣?”

朱瑩終於成功地被張壽這東拉西扯給帶去了注意力,不再注意那首詩的問題,忍不住就嗔道:“阿壽你胡說八道什麽,這又不是大哥的生日,又不是過節的,你請葛爺爺送畫給他幹什麽!拍他馬屁嗎?”

“對啊,就是巴結未來大舅哥啊,誰讓他好像老看我不順眼!”

張壽煞有介事地眨了眨眼睛,隨即又語重心長地說,“所以我很懷疑,嶽父大人這次突然遭人彈劾,會不會是皇上有意給你大哥找點事情幹,免得他孤高不群,於是就幹脆偷懶。要知道他堂堂一個青年名將,整天泡在蕭家給蕭成和小花生當老師,這難道不是大材小用?”

“以他的文武雙全,應該去戰天鬥地才對!”

“鬥你個大頭鬼啊!阿壽你現在也越來越油嘴滑舌了!”朱瑩終於撲哧一笑,剛剛那點壞心情終於完全無影無蹤,而且轉念一想,她竟是越想越覺得張壽說得有道理,最終竟是點點頭道,“不過你說得沒錯,這事確實有點蹊蹺,皇上沒事讓我爹去當兵部尚書幹嘛,趕明兒我就進宮去問他。”

剛說到這裏,她起身要走,可沒走兩步就突然又站住了,轉過頭來沒好氣地瞪著張壽:“被你東拉西扯的,我都差點忘了正事,今天我來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皇上要開經筵了。”

然而,朱瑩這特意提醒的一句話之後,她卻只見張壽莫名其妙地看著自己。正當她還以為張壽接下來會明知故問,經筵是什麽的時候,她卻只見張壽對她笑了笑。

“經筵和我有什麽關系?”

如果不是清清楚楚知道張壽是什麽樣的人,朱瑩此時簡直要被這輕描淡寫的幾個字給氣瘋。她狠狠瞪了張壽一眼,見人照舊一臉無辜地看著她,恨得牙癢癢的她就嗔道:“你堂堂國子博士,問我經筵和你有什麽關系?”

“沒辦法,我這個國子博士才當了沒一年,而且其中還有好幾個月在滄州晃悠,我怎麽知道經筵和我有什麽關系。”張壽說得非常振振有詞,隨即又笑眯眯地說,“而且,人人都知道我是出身鄉下,偏科全都偏到了算學上,我連經筵也不懂,那不是天經地義嗎?”

“你說的真是好有道理。”朱瑩白了張壽一眼,到底沒有聽他這胡說八道,而是認認真真解釋了起來,“宋時經筵是從二月到端午節,然後再從八月到冬至,太祖皇帝剛登基那會兒,也有儒臣這般建議,但太祖爺爺卻不大樂意,認為光是在那照本宣科地講讀沒意思。”

盡管自從到京城之後,從正史到野史,張壽已經了解了很多關於某位太祖皇帝的故事,甚至還看過這位前輩那拼音再加半吊子中式英語的日記,但他到底還有很多東西不曾了解。

比如朱瑩此時說的,他就還是第一次聽說,自然聽得津津有味。

“太祖爺爺對宋時那所謂的經筵不屑一顧,說仁宗還號稱賢明君主呢,結果就因為他年紀小,經筵的時候講讀官就沒座位了。既然連為人師表的尊嚴都沒了,還講什麽聖賢書?更不要說王荊公講讀亦是無座。每年還專門半年像模像樣地開經筵,其實就是虛應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