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木魚腦袋要靠砸(第2/3頁)

張琛越說越氣,到最後幹脆就不說了。他們這些睿宗功臣之家,父祖大多起自卒伍,他祖父是謀士,卻也是出身軍中,通曉武藝,父親又是好讀書的,家教不但不壞,規矩還森嚴。

就算紈絝如他,如朱二,頂多也就是在外呼朋喚友,沒事紈絝子弟爭風吃醋約個架,氣頭上來砸了人家鋪子這種……回頭家裏長輩還會拿錢去賠。

哪曾想在距離京城數百裏的地方,家世還遠遠不如他們的人家,竟是能壞到腳底流膿!

蔣大少見張琛把齊家醜事抖露出來這麽一堆,張壽聽著已然眉頭緊皺,他連忙咳嗽一聲道:“齊家在滄州經營幾代人了,爛透也不奇怪。齊老頭那個繼室同樣罪過深重,但民不舉官不究,再說已經抓了她丈夫和兒子,把她拿下難免有些難看。”

“而且,也得留個人鉗制齊老大,所以我就說,把她先關了祠堂……”

沒等他把這前因後果說完,張壽就冷冷說道:“律法不是人情,既然張琛說爛透了,那就把爛透的部分全都割掉,不要留下一星半點惡心人。制衡的道理,我明白,但是,那個女人名分上占著父母之尊,日後要翻盤那就太容易了。等朱將軍回來之後,就將齊家主母收監!”

這是……連女人都不放過?雖說那是個惡毒貪婪的爛女人,但傳揚出去會不會……

蔣大少頓時目瞪口呆,再看張琛,就只見張琛非但沒露出異色,反而眉飛色舞地說:“我就知道小先生你嫉惡如仇,最有擔待了!男女有別,但律法面前確實人人平等!那個惡婆娘惡事做盡,就該讓她下獄去走一遭!要不是我之前擔心閑言碎語,早想這麽幹了!”

張壽沒理會張琛前頭那句奉承,卻對他後一句頗為贊同。然而,他卻沒有在律法面前人人平等這種問題上浪費時間,直截了當問道:“齊家老大為人如何?性格如何?行事如何?”

張琛見蔣大少蠕動嘴唇欲言又止,他就沒好氣地搶著說道:“一個字,軟;兩個字,膿包;三個字,沒擔待!要不是那個姓齊的老頭就兩個兒子,齊家老大軟弱到連作惡都不會,我和蔣小子實在挑不出人,而且先得把復工這事兒完成,會扶他才怪!”

“蔣小子就嚇唬了他兩句,他就立刻召集了家裏勉強還向著他的那些下人,但卻連話也不敢說,還是蔣小子越俎代庖,這才把他繼母給關進了祠堂。接下來,又是蔣小子說激變良民,他嚇得趕緊雙手奉上家裏囤積棉花的倉庫鑰匙,說隨便我們怎麽用。”

“哦,他還把家裏賬房都直接交了出來,說那些往來賬目隨便我們怎麽調看。他說什麽都不知道,還口口聲聲說,他和自家那個在京城禮部當司官的堂兄關系很好,若不是因為這個,早就被他繼母給害死了。他又把他媳婦兒子叫了出來,差點就沒當場托孤給蔣小子了!”

“總而言之,這家夥絕對不可能是隱忍至今,只可能就是這麽個畏畏縮縮的脾氣!”

對於張琛是否能識人,張壽並不懷疑——盡管張琛當成小弟的張武和張陸都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但總體上卻是人品還行的紈絝子弟——所以,他略一思忖,就看向了蔣大少。

“父母兄弟齊齊下獄,齊家老大若真一個人獨得家業,傳揚出去,他這個齊家子只怕也未必保得住。這個世上,可不相信爛透的家裏會有一個出汙泥而不染的君子。更何況,他只是個軟弱無能的家夥,一頭羊沒法在群狼環伺下生存。所以,蔣大郎,你再去走一趟。”

蔣大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見張壽沒有收回前言,他就頭皮發麻地問道:“我能做什麽?”

“你昨天在我面前做過的事情,讓齊家老大也去照你那般行事即可。”

“我做過的事……”蔣大少先是莫名其妙,隨即一個激靈驚覺過來,頓時瞪大了眼睛,“張博士是說……是說我代我爹承攬罪過,認罪認罰?讓他也去代他爹……”

見張壽泰然自若地點了點頭,他頓時為難至極:“我那是因為我爹對我素來不錯,再加上兩個弟弟雖說自私自利,可也好歹沒有生死之仇,而且我家沒我爹肯定就完了……可齊家老大不一樣,他雖然軟弱,可我覺著,他恐怕是恨不得他父母兄弟都去死!”

“父母不慈,他有這想法也不奇怪!”

張琛想起一貫忽視自己的老爹,不由也恨得牙癢癢的,但想想老爹這次又給錢又給人,痛快得無以復加,他到了嘴邊的氣話也就變了個樣子。

“但在別人看來,天下無不是的父母。所以小先生說得沒錯,是我之前沒考慮周到。他這個當長子的要是連這姿態也不肯做,那只要他父母兄弟發現必死的情況下,於是一氣之下告他不孝,他一樣完蛋。而且他又沒什麽能耐,咱們要保他費時費力還沒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