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嬴瑩的疑惑

“為何夫君倚重女子?”

作為秦國公主,嬴瑩覺得很奇怪,就算要倚重,那樣也是倚重在內,而不是對外。

像李解這樣,把女人當男人用的,絕無僅有。

只不過她並不太清楚江陰邑的狀況,陰鄉起家的時候,什麽人才都沒有,全靠當時的李村長靠戰斧和戰錘,才好不容易教育了一批合格的小工。

沒有人才,就只能對內發掘,那麽就無關老幼男女,只要合格,那就是“能者上,庸者下”。

可能將來會因為裙帶關系,導致一系列的麻煩,也會退化,也會僵硬,但只要江陰邑這些野人出身的家夥還在擴張期,李解的威嚴還能壓制這些曾經的苦逼倒黴蛋,那麽高速發展高速擴張只要存在一天,他們就不敢懈怠。

懈怠,就是死,就是掉隊,就是被人踩在腳底,被人外人上位。

鱷人們嘴上不說,還是很擔心白沙勇夫的,畢竟,白沙勇夫那能算首李的心腹嗎?不能!

鱷人,才是最純粹的,最忠誠於首李的!

而白沙勇夫後來也很糾結,你媽的的“義膽營”是什麽鬼?怎麽跑淮水之後,就貌似更加受重用了?

什麽狗屁新編義士,什麽時候冒出來的?

然而新編義士也很糾結,狗日的義從,一個個跪舔起來居然如此不要臉,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啊。

上將軍用人,是差他這麽幾個能賣命的義士嗎?

那必須不能啊。

這些層層傳遞的危機感之外,還有丘北女營,也就是“柳營”的沖擊。

至少有相當數量的後勤、管理、教育、衛生、治安這一塊,女兵已經吃掉了白沙勇夫三分之一以上的崗位。

新增崗位,涉及到織女的,基本都是有女兵充當。

“柳營”的地位,是實實在在讓人垂涎三尺的。

且先不說“柳營”到底有多苦,或者說去了丘北女營之後會變得如何張牙舞爪,只說這工資待遇,就不差啊。

以往兩個半勞動力才能養活一個五口之家,一個有正式編制的“柳營”女兵,就可以輕松做到。

也就是說,養家糊口對“柳營”出身的女子來說,並沒有什麽難度。

並非沒有人反抗李解這樣的做法,但沒人打得過李解,那麽李解說什麽,那就是什麽。

不服,那就反抗,那就站起來造反!

做不到,憋著。

而隨著“柳營”的擴編,這種壓力又進一步對外輸出,尤其是淮中城,大量本地外來的客商並不了解情況,淮中城的公告發出來之後,不當一回事的比比皆是。

直到李解大手一揮強力鎮壓,整個淮中城,公開場合不得仗劍行走。

有人不服,那就公開處刑,淮中城的法律,其嚴苛程度,直接讓不少散漫慣了的商人和武士,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沖擊。

而李解依然大大咧咧地位“女兵”站台背書,老公叔雖然不理解為什麽李解要這樣幹,但發現龐大的淮中城管理起來居然效果不錯,也就沒有讓六國老鄉跑去湊熱鬧。

至於雲軫甪之流,更是不要臉到極點,鼓吹這是“陰陽調和”。

聽了“逃跑大夫”這不要臉到極點的話,躲藏在蔡國某個郡邑中的羊舌肱,只想說陰陽調和你媽呢。

“莫非其中有何深意?”

嬴瑩覺得有點奇怪,李解對女子的重用,實在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宮婢們都是一臉懵懂,不過有個剛剛混了個小職位,還能每個月定期領工資的小宮婢,卻是美滋滋地小聲道:“君子有何深意倒是不知,不過奴卻以為,此間奴客,多願為君子效力。”

她嘴上這麽說著,心中卻是暗想:再有半年,便能置辦兩間小屋,聽說淮中城從李君處領月俸者,居行多有考究,到時定要細細觀察。

兩間小屋談不上有多好,院子是沒有,最多可以種兩棵香櫞樹,作為屋舍之間的邊界。

不過她只是一個小婢女,屬於賤人,私有財產這種事情,以前想都沒想過,當美嬙誇獎她做得好,順手給了一個編制的時候,她都懵了。

下意識地拒絕,然而公主殿下也做不了主,這裏做主的,是美嬙。

“唔……”

見到小婢女的模樣,嬴瑩若有所思,突然覺得李解真要是這樣堅持下去,說不定還不用怕那些個地方老世族。

她跟美嬙聊天,得知李解竟然自己造字,然後教授鱷人、勇夫識字的時候,她簡直都快瘋了。

而鱷人、勇夫識字的效率之高,也是讓她極為震撼。

列國大夫日常閱讀,也不過是竹簡木牘,只有極為鄭重的場合,才會用絹布。

李解直接甩出一疊A4字,一張紙蘊含的信息、內容、知識,抵得上鋪滿整個案幾的竹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