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被逼迫出來的強硬

……

那個胖子,當然不是別人。

正是國黨高層普遍認為裝病躲避總裁發難的劉浪劉上校了。

不光國黨高層知道劉浪受“重傷”昏迷不醒,其實,日本人也知道了。一直還掛著北平老百姓日報記者身份的鼴鼠何益之透過老百姓日報今日清晨再次發出密信,通報了這一情報。

先開始日軍前線司令部幾位中將少將還無不彈冠相慶,慶幸他們終於能給這次戰爭中湧現出來的這一心腹大患以重創,那一個中隊帝國勇士死得也算還有些價值。不過,負責中日談判的關東軍副參謀長岡村寧次少將卻是往所有人頭上潑了盆冷水。

老奸巨猾並深懂中國文化的岡村寧次結合目前中日雙方形勢分析出了劉浪“裝病”的動機,幾乎和何上將以及光頭大佬想象的原因一模一樣。不得不說,這位未來的日軍華北方面軍大將司令官,現在就已經顯露崢嶸。

至少,他很懂得揣摩中國人的心思。

只是,他們所有人,都想錯了劉浪。

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但劉浪,從來都不是君子,有仇,現在就報了。

整個白天,整個北平都沸騰了。

不光是因為恥辱,而是極度的憤怒。

“塘沽協定”的內容雖然老百姓們還不完全知道,但其中不少的細節也早已被有心人泄露了出去。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默默醞釀的怒火早已開始蔓延,但美女記者柳雪原一篇無法登報的戰地日記在被北平華清大學的學子們用了整整一個上午貼滿了北平城的胡同,整個北平城這個壓抑了數日的火山,終於噴發了。

“這也許是一篇注定也無法被刊登出來的戰地日記,和往日的戰地日記不同,這篇文字裏將不會有任何一個長城團英勇的戰士出現,因為,哪怕他們曾出現過那裏,並親手覆滅了所有參與制造殘忍的日寇,但他們也請求我,不要出現他們的身影,請求我的那名國軍上士,哭得像個孩子。

我要記錄的,是我們的同胞,一個位於長城山脈裏的一個寧靜的村莊裏生活的同胞。只是,他們每人能看到記錄他們的戰地日記,不是因為他們不識字,而是,他們的眼睛,已經無法尋找光明。

當我親眼目睹這一切的時候,我的世界幾乎崩塌。直到過了許久,我才用力握緊了我手中的筆,將我看到的一切進行記錄,這個時候,我認為我,是堅強的,哪怕是我曾經直面過日寇的炮火,但那時我曾經身體顫抖過。可現在,我前所未有的冷靜,從未有過的冷靜。

這裏的四月,雖然依舊微寒,但春風已經吹過了這個山坳。村裏的柳樹,已經開始發芽。‘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絳’說的應該就是這種美麗的景象吧!可是,我絲毫找不出任何美麗,有的,只有徹骨的冰寒和能將我燒毀的怒火。

我數過,沿著村裏幽雅恬靜的小路,總共種著五十六顆柳樹,可這五十六顆柳樹上,垂著的,不光是滿是春意的綠絲絳,還有,曾經親手種下它們的……人。

一百一十五根繩索,五十四根環套是空的,還有六十一個是滿的,六十一具軀體冰冷的掛於其上,有老人,有壯年,有孩童,有男人,有女人,他們的軀體被掩映在垂下的萬千綠意之中,形成了世間最殘酷的風景。

空著的五十四根環套並不是因為上面沒有人,而是,被復仇的長城團戰士們斬殺殆盡所有制造這一切殘忍的五十四名日寇成了他們的祭品,他們,得以安息。

所有,被日寇用省子彈為名絞殺而亡的米家裕村民,共計一百一十五人。

請原諒我,雖然我已經足夠堅強,但當我寫下這個數字時,我依舊淚如雨下,無法再將殘忍一一記錄,我只想請所有中國人記住這個年份,記住這個數字,民國二十二年,日寇叩我長城而入,我長城米家裕村民戰死一百一十五人。

同時,我代表米家裕僥幸得以生還的八名村民向日寇關東軍全體下達戰書,血債將用血來還,被他們堅持不得入土為安的六十一人還需要至少六十一名日寇的頭顱作為祭品。

不死,不休!”

這篇大字報一出,北平城可是徹底爆炸了。

所有學校,由校方主動地進行了停課。

所有工廠,開始了罷工。

所有商業,自動地進行了罷市。

學生,走上街頭。

工人,走上街頭。

商人小販,走上街頭。

……

不少於十萬人湧上了街頭,對日寇殘殺中國平民這一事件進行了盛大遊行。

北平城內本因為處於戰爭期間大量增加的軍警在如此龐大的遊行面前頓時捉襟見肘。

更可怕的是,還在城外的東北軍幾個師在聽聞這一慘劇之後,所有官兵拒絕接受北方軍事委員會調令進城彈壓民眾如同火山噴發的大遊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