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而現在,您卻在我們背上捅刀”(第2/4頁)

在蘇聯少將A.P.基斯朗科出席的這個重要儀式上,施韋尼茨的講話導致大家一陣驚愕。他說,就個人而言,他超越了自己的權限:“我姑且認為我的總司令馮·菲廷霍夫將軍可以接受,但是,我不能對此負全部責任。”現場的見證人們詫異地竊竊私語,但是亞歷山大的參謀長威廉·摩根中將毫不猶豫地說道:“我接受。”於是,他代表盟軍在下午兩點十七分簽了字。

第二天,丘吉爾發電報給斯大林:我們應該共同為這次大投降而感到高興。他的喜悅為時過早。格韋爾尼茨設法把兩名德國人帶回了瑞士,但卻無法讓他們穿過邊界再去奧地利。因為瑞士政府的最高機關——瑞士聯邦委員會,已下令關閉所有邊界。秘密談判在全世界範圍內的公開,對一個因嚴守中立而感到自豪的國家來說,顯然是非常難堪的。

這時,艾倫·杜勒斯出現在了舞台上。他不顧外交禮節,在早飯前來到了一名瑞士官員家中。這名官員正在刮胡子,但杜勒斯打斷了他,勸他準許德國人過境。最後,4月30日上午十一時,文納和施韋尼茨終於獲準離開瑞士去意大利。他們開著一輛搖搖晃晃的汽車,沿著偏僻的奧地利公路向多洛米蒂山中的博爾紮諾駛去,那裏有一個德軍指揮部。剛剛下過雪,路上的積雪尚未清除。他們之所以要走這條迂回的路線,是因為據說卡爾滕布魯納已封鎖了主要公路,目的是阻止有關投降的文件被送到菲廷霍夫手裏。

4月27日夜裏,沃爾夫趕回了他在意大利的指揮部。他發現,到處都是混亂與躊躇。因斯布魯克區區長霍夫剛剛通知最近奉命指揮南部所有德國部隊的凱塞林,一項條約已在卡塞塔簽訂。凱塞林命令菲廷霍夫來因斯布魯克見他。他激動地一再重復道,任何投降都不可能。隨即,他當場解除了菲廷霍夫和他的參謀長漢斯·勒蒂格爾將軍的職務,並命令他們去位於博爾紮諾東北方向的多洛米蒂山軍事撤退區報到,在那裏,他們會接到進一步的命令,並可能會被交給軍事法庭審判。

菲廷霍夫順從地動身去了多洛米蒂山,完全對沃爾夫和“日出”行動失去了任何幻想。但勒蒂格爾不願跟他一起去。他與沃爾夫聯手,向德軍駐意大利的新任指揮官F.舒爾茨將軍施壓,逼他和自己同謀。然而,舒爾茨是一名不動聲色的職業軍官,沒有凱塞林的完全同意,他必然拒絕行動。

文納和施韋尼茨終於在4月30日午夜抵達了博爾紮諾,此時,形勢似乎已毫無希望了。投降將在三十個小時後進行,而舒爾茨仍舊不願認同該條約。沃爾夫和勒蒂格爾一直談到天亮,最終得出了結論,唯一的解決辦法是逮捕舒爾茨。早晨七點,他們把這位憤怒的將軍和他的參謀長關進了集團軍群的中央指揮所——一個寬敞的地下掩體,是用炸藥炸開一塊巨大的巖石建成的。

舒爾茨被隔離了起來,但是這導致了新的問題。統率兩支駐意大利德國部隊的赫爾和萊梅爾森將軍已被說服參加“日出”行動。但是,他們認為逮捕舒爾茨是對全體軍官的一種侮辱,並收回了他們的決定:他們說,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既不能服從勒蒂格爾,也不會率他們的部隊投降。

中午時分,亞歷山大元帥發電報給沃爾夫,催他匯報情況。菲廷霍夫和沃爾夫是否認可在卡塞塔簽署的條款?停戰是否還是將在5月2日實現?沃爾夫住在設於皮斯托亞公爵宮殿的指揮部,秘密安放在他臥室旁邊小更衣室裏的一台機器接收到了這封電報。報務員瓦察爾·哈德基——簡稱沃利——是一個捷克人,他為藏身在這座宮殿裏的杜勒斯工作。上個星期,杜勒斯一直吃的是假裝為沃爾夫點的食物。

沃爾夫帶著一項任務離開了。他要試著與剛剛被他關起來的那個人講講理。當然,舒爾茨“被傷得很深”:他剛抵達新指揮部的第二天就遭到了逮捕。循循善誘的沃爾夫花了兩個小時的時間,終於使舒爾茨勉強承認,在意大利投降對祖國來說可能是有益處的。“好吧,我們同意。”他最終說道,“我們不會提出個人或官方的反對意見。但是,沒有凱塞林的同意,我們不能投降。”

然而,沃爾夫需要的是同盟者,而非中立者:“聽我說,我們不要再浪費時間了。現在,德國正岌岌可危,這不是個人的問題。和我一起把這件事情辦好吧。告訴您部隊的指揮官們,必須嚴格執行投降的命令。”

舒爾茨雖然沒有被徹底說服,但還是給赫爾和萊梅爾森打了電話,他們答應在5月1日晚上六點,前來參加駐意大利德軍主要指揮官的會議。沃爾夫自己則打電話給德國駐意大利空軍指揮官裏特爾·馮·波爾將軍。“我的天,我們真的陷入了困境!”波爾驚呼道,“是你把我們大家弄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