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知道什麽是幸福嗎(第2/13頁)

觀察員們注意到,日軍士兵雖然身材矮小,但有著熟練的拼刺技術,他們步槍上的刺刀也比一般刺刀長,顯然是為白刃戰而專門設計的。看上去,如果是兵對兵拼刺刀,日軍士兵未必落於下風。

德國人不贊成夜襲,不是說日軍拼刺刀拼不過蘇聯人,而是說這種戰術太過落後,還停留在一戰以前。

類似的話,小松原不知道聽了多少回,耳朵都要起繭了。一戰,一戰,老是提一戰,難道一戰不是人打的!白刃戰是我們日本陸軍的看家絕活兒,不用這個還用哪個?

小松原不聽勸阻,照舊下達了夜襲命令。

1939年7月7日晚,日軍各聯隊按照命令,悄悄地向潛伏區域進發,不料半路就出了麻煩。

蘇軍坦克裝甲車多,沒事徹夜在前沿轉悠。第二十三師團第七十二聯隊碰上了一支裝甲偵察分隊,那些鉆在裝甲車裏的偵察兵二話不說,首先通知了西岸炮兵陣地。那通揍,差點把聯隊打得靈魂出竅,光中隊長就死了一多半,整個晚上,聯隊長酒井美喜雄大佐不用幹別的,光收屍就夠他忙活了。

和第七十二聯隊同病相憐的是第二十六聯隊,也是跟一支蘇軍坦克部隊遭遇並交了火,盡管沒挨炮轟,但也錯過了當晚的夜襲。

正在等待命令的日軍野戰步兵。日軍重視近戰,火力和白刃戰並用的夜間偷襲是平時訓練的重點課目。

幸好其他聯隊都按時到達了潛伏地點。晚上10點,夜襲開始。小松原先集中現有的兩個野炮聯隊,對蘇軍一線陣地進行了半個小時的火力攻擊,接著工兵聯隊前進。

上工兵聯隊的原因,是因為蘇軍在河東主陣地埋了七萬枚地雷,不清障的話,後面這些步兵全都得給炸飛了。

工兵排雷時,蘇軍的機槍和迫擊炮全都沒歇著,工兵們作業時連頭都不敢擡,這個遭罪。

排完地雷,便是“豬突沖鋒”,步兵們端著刺刀,不要命地向各個火力點猛撲。

似乎蘇軍真的害怕這種瘋狂攻擊,他們很快放棄陣地,撤往河西。日軍占領陣地後,立即向上空鳴放顯示夜襲成功的信號彈。

小松原通過望遠鏡看到這一幕後,頓時心花怒放,也以最快的速度向關東軍司令部發去了捷報。

離天亮已沒有多少時間,日軍工兵抓緊時間拆除浮橋,完成整個夜襲行動中的最後一環。

晨光微露,橋也拆得差不多了,大家如釋重負。不過就在這時候,陣地中央開始落進許多煙幕彈,濃厚的煙霧嗆得士兵們眼淚鼻涕橫流,什麽也看不清楚。

還沒等日軍回過神來,一大群蘇軍的BT快速坦克已插入日軍的速射炮陣地。這些速射炮是後半夜拖上來的,但是還沒發揮作用,就被BT坦克搗毀了。

緊接著,蘇軍機槍旅不知何時也沖了上來。日軍的屁股還沒坐熱乎,眼看著又被從蘇軍主陣地上趕了出去。

隨後便是轟炸機追著炸,各參戰聯隊被炸得哭爹喊娘,狼狽不堪。

整整忙乎了一夜,不僅看似到手的那點銀子還了回去,連自家本錢也折進去不少,這可把小松原給郁悶壞了。

郁悶是因為他知道的戰術,只有迂回和夜襲。相反,朱可夫的花樣卻多得很,除了誘敵深入,還有以假亂真。

小松原或許會感到不解:占領蘇軍陣地後,我周圍放了警戒,浮橋也拆了,那些BT快速坦克、機槍旅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浮橋就是朱可夫以假亂真的一種手段。日軍能看到的蘇軍浮橋,大多數都是“明橋”,那只是一些暫用橋,或者是偽裝出來的橋,並不起作用。

蘇軍真正使用的浮橋是“暗橋”。這種橋是先在河床上打好基礎,然後根據河水的漲落,以及人員、車輛、火炮通過時所需要的寬度及深度,建築出掩於水下的平坦水泥過道,通常在哈拉哈河水面以下三十厘米處。

日軍對蘇軍浮橋進行過反復偵察,但不到“暗橋”的附近很難發現其秘密,即便空中偵察也是如此。

“明橋”和它旁邊的陣地,都不過是朱可夫用來釣魚的餌。當日軍進攻時,蘇軍只是佯作撤退,其實在撤離前,河東河西的蘇軍就已經做好了反擊的準備。

日軍工兵拆掉的都是“明橋”,反擊部隊可以通過“暗橋”,在最短的時間內發動襲擊,而其突然性和隱蔽性,比起日軍那種地球人都熟悉的夜襲戰術又不知要強上幾多。

琴弦

第一個晚上冒險的失敗,讓第二十三師團傷了元氣,一時再也折騰不動,小松原不得不尋覓新的生力軍。

原屬第七師團的第二十六聯隊在上次過河作戰中就遭遇重創,三個大隊長,兩死一傷,已難以負起大任,但關東軍司令部這時又從第七師團調來了一個聯隊——第二十八聯隊,與第二十六聯隊共同組成第十四旅團,由旅團長森田範正少將統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