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六、1937年(3)

六、1937年(3)

槐花看了看“山兔子”:“就是說我用盒子炮用不好唄?不服咱倆比試比試。”

“我看行!”“大疤瘌”第一個跳了出來,“走呀走呀,我張羅局兒,大當家的當裁判。”

“山兔子”本來就是沒話找話,心說這可咋整,小姑奶奶本身就是氣不順,我要是贏了根本就夠嗆有好果子吃,可是我要是故意輸了,打盒子炮都打不過小丫頭,這事別人不說,估計“大疤瘌”得嘲笑一輩子。看著槐花站起來和“殺八方”走出了門,自己還在猶豫應該是贏還是輸。

“大疤瘌”走過來拍了“山兔子”一下:“幹啥呢,害怕了?要不我和大小姐說一聲就算你輸了就完了。”

“誰害怕了?”“山兔子”擡腳大步地走了出去。

這時候操場上已經站滿了看熱鬧的東北軍,“山兔子”走到了臨時騰出來的一個空場子裏邊:“大小姐,你說咋比吧!”

“咋比呀……”槐花從自己的衣服裏面掏出了兩塊大洋,扔給了旁邊的“大疤瘌”,“扔大洋,看誰的不掉下來,也看誰打得好看。”

“山兔子”還是頭一回聽說還有比誰打得好看的,當下點頭道:“行,那就比比。大小姐先請。”

“還是你先來吧,沒準我一打完了你就不敢打了。”槐花笑著說。

“山兔子”哭笑不得,這小丫頭分明是怕自己先打丟了醜,想探探自己的底,要是不行估計就該耍賴了。“山兔子”心想,丫頭輸了也不丟人,我就好好打吧。想到這,拔出了腰間的盒子炮喝了聲:“來!”

“大疤瘌”右手的大洋向上**出去,“山兔子”沒有馬上開槍,等到大洋上升到最高點開始往下掉的時候這才揚手開了一槍,大洋向更高的地方飛去,又是到最高的地方,“山兔子”開了第二槍。就這樣開到第五槍的時候,感覺有點費勁了,開始就在這個高度讓大洋一次一次地向上飛去。20發子彈打完,這大洋才掉到了地下。

剛才打槍的時候,人們都在仰著頭看,誰也沒有出聲,現在才“哄”的一聲叫起好了。“山兔子”向四方團團一作揖:“三老四少,過年了,我這個招式有個說頭,叫步步升高。”說完又迎來了一陣叫好。“山兔子”得意地看著槐花:“大小姐,要不就這樣吧,我用這家夥都多少年了。”

槐花沒有搭理他,兩把盒子炮都亮了出來。上了膛才說:“少說那些沒用的,‘大疤瘌’開始!”

“大疤瘌”左手的大洋也飛了上去,槐花等大洋升高以後,“砰”的一聲右手開了一槍,大洋倒是打著了,但是打偏了,沒有像“山兔子”那樣向上飛去,而是被子彈打得向左上方飛了出去,頓時就傳出了一陣惋惜的嘆息聲。

槐花卻不為所動,左手又開了一槍,那正在向左邊飛的大洋又被打中了,不過依舊不是向上飛去,而是向右上方飛去,飛到右邊,右手又是一槍,大洋又飛回來,整個兩把槍的40發子彈打完,大洋像蝴蝶一樣左右飛了20個來回,等到大洋落地的時候,圍觀的士兵們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叫好聲,“山兔子”已經完全傻了,半天才回過神來:“大小姐,你這是啥槍法呀?這也太牛了,能教教我不?”

“呵呵呵呵!”槐花嬌笑著,“後悔沒和你掛點彩頭,那才有意思呢。”

“來來,吃餃子了!”柳應元穿著圍裙從廚房走了出來,“可是本參謀長親自幫忙包的餃子,吃的時候可得小心著點,餃子裏面可是包了有大錢和大洋的,別把牙崩掉了……”

“走了走了,吃餃子去!”槐花在大勝了“山兔子”之後心情非常好,高興地問“殺八方”:“大當家的,是不是我贏了?”

“殺八方”大笑著:“是,是,大小姐贏了,‘山兔子’輸了。直上直下的哪有飛來飛去的好看?”

“對對,我是心服口服。”“山兔子”也笑著說,“不過大小姐咋的也得和我們說說這是咋練出來的呀,這才幾天呀!”

“我呀……”槐花嘻嘻地笑著,“我不告訴你,臭兔子。”說著就跑向了食堂。

“山兔子”無奈地搖了搖腦袋,也跟著走了進去。由於槐花的歸來,這個小年過得格外熱鬧。在上席之前,“大疤瘌”告訴“山兔子”,槐花已經上山三天了,今天精神頭才好一點。“大疤瘌”還特地囑咐“山兔子”,千萬別問在草原上發生的事情,一點都別問,一問就哭,也不說是咋回事,就是哭。“殺八方”和“大疤瘌”私下裏告訴老狼營所有的人,不許問大小姐任何事情,更不許提草原。於是,不許問大小姐任何話和在綹子裏面禁止提“草”以及同音字成了老狼營的新軍規。

小年,又是大小姐回家,這酒不能少喝。“山兔子”喝得暈暈乎乎地往山下走的時候,太陽已經開始往西邊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