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 12月6日星期一(第2/10頁)

“蘇聯的新型導彈潛艇‘紅十月’號的照片。”瑞安一邊喝咖啡,一邊漫不經心地說。

“哦,英國兄弟要什麽作為交換?”格裏爾警惕地問道。

“他們想看看巴裏?薩默斯的新型增強裝置。先不看機器本身,只看看它的產品,我看這筆交易合適,先生。”瑞安知道中央情報局手裏還沒有這艘新潛艇的照片,因為作戰處在北德文斯克的造船廠裏沒有內線,在波利亞爾內潛艇基地也沒有可靠的人,更糟糕的是,蘇聯模仿第二次世界大戰時德國潛艇棚的樣子修起了一排排遮蓋導彈潛艇的”船庫”,使衛星無法拍照。“我們可以得到十張小傾斜度拍攝的照片,艦頭艦尾各五張,而且每個角度還有一個鏡頭尚未沖洗出來,薩默斯可以自己沖洗,得到最清楚的影像。我們並沒有成交,先生,不過,我對巴茲爾爵士說你會考慮的。”

中將哼了一聲。巴茲爾?查爾斯頓爵士是英國秘密情報部的頭子,一個擅長搞交換的老手。他不時會向較富有的美國兄弟提供一些情報,一個月以後再提出回報要求。情報這一行常常象是原始市場。“為了能使用這個新裝置,傑克,我們需要拍下這些照片的相機。”

“我知道。”瑞安從外衣口袋裏取出一部相機,“這是經過改裝的柯達機盤照相機。巴茲爾爵士說這是間諜相機中的後起之秀,性能好,體積扁平。他說這玩藝兒本來是藏在煙袋裏的。”

“你怎麽知道我、我們需要這個相機?”

“你是說薩默斯用激光……”

“瑞安!”格裏爾猛地厲聲打斷了他的話。“你到底知道多少?”

“別著急,先生。還記得今年2月我來這兒和你討論蘇聯在中國邊境附近修建新的SS-20導彈發射場的問題嗎?當時薩默斯也在場,後來你讓我開車送他到機場,一出門,他就開始嘮嘮叨叨地說他要到西部去研究一個偉大的新計劃,一直講到我們到達杜勒斯機場為止。我根據自己的那點理解估計,他是用激光束穿過像機的鏡頭來作出鏡頭的數學模型,從這個模型上他就能得到已經曝光的底片,再將圖象分解後送入原來射入的光束之中。按我的猜測,再用計算機把它輸入一個由計算機產生的理論鏡頭之中,就能制作出一張完美的圖片。也許我理解錯了。”但是,從格裏爾的臉上不難看出他沒有錯。

“薩默斯說得也他媽的太多了。”

“我說過他,先生。可是這家夥一旦說起來,誰還能擋得住呢?”

“那麽英國佬知道多少?”格裏爾問道。

“你我都猜得不錯,先生。巴茲爾爵士問過我,我告訴他問錯人了——我是說我拿的是經濟學和歷史學的學位,而不是物理學。我說我們需要這部相機,但是他已經知道了,而且馬上就從書桌裏拿出來扔給了我。關於這件事,我一個字也沒有泄露出去,先生。”

“天知道他還向多少人吐露過!這些天才,總是在自己稀奇古怪的小天地裏活動。薩默斯有時就象一個小孩子。你知道‘安全條例’第一條是,泄密的可能性相當於從事該項秘密的人數的平方。”這是格裏爾慣用的一句格言。

他的電話響了。“我是格裏爾……好的。”他掛上電話,說,“查利?達文波特上樓來了。就照你的建議辦,傑克。他遲到了半個小時,肯定是因為下雪。”中將隨手指了指窗外,地上的雪已經積了兩英寸,預計今晚還會增加一英寸。“在這個城市,一片雪花落地,人間萬物遭殃。”

瑞安被他的話逗樂了。這就是格裏爾,一個從緬因州來的東部沿海人,一個似乎永遠無法理解的人。

“傑克,這麽說你認為值得咯?”

“先生,我們早就想弄到這些照片了,那是因為我們手裏關於這艘潛艇的資料彼此矛盾。這件事得由你和法官定奪,不過,我確實認為這筆生意值得。這些照片很有意思。”

“我們應該在那個他媽的造船廠裏有自己的人,”格裏爾怨氣未消。瑞安並不知道作戰部把這件事搞糟的原因。他對實地活動沒有興趣,他是一個分析專家,桌上的資料怎麽來的,他並不關心,而且他還盡量不去涉及資料的來源問題,“我想巴茲爾不會向你透露過他們那個人的情況?”

瑞安笑著搖搖頭。“沒有,先生,我也沒有問。”格裏爾點點頭表示贊賞。

“早上好,詹姆斯!”

瑞安一轉身看到了海軍情報部部長查理?達文波特少將,他的身後跟著一位艦長。

“你好,查利。認識傑克.瑞安嗎,嗯?”

“你好,瑞安,”

“我們見過面,”瑞安說。

“這位是卡西米爾艦長。”

瑞安同兩人握手致意。幾年前,他到羅得島新港海軍學院宣讀論文時曾見過達文波特,答辯時達文波特還刁難過他。一般人認為在這個家夥手下工作很難。他原來是一名飛行員,後來在一次降落時撞擊了跑道終端的阻攔網,因此失去了飛行資格。據說,至今他對此還耿耿於懷。對誰不滿呢?誰也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