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最長的旅程(第2/10頁)

“兩國怎麽可能還是敵人呢?”雷恩故作驚訝狀地答道,“總統說過冷戰時代已經過去了。”

幕僚長咕噥著:“政客只會說得天花亂墜,他們拿錢就是做這種事。到底奈莫諾夫能不能應付蘇聯國內的情勢?”

由於無能為力回答這難題,雷恩將目光轉向窗外稍作掩飾然後,然後答道:“事情很難說,奈莫諾夫可算是歷年來最機敏的政治領導者,但他現在就像在走鋼索。當然他有最好的身手,不過想當初走鋼索大師華倫達不也是世界頂尖的高手,但最後還是失足摔死在人行道止,在這種走鋼索的表演中,一個運氣不好就萬劫不復。奈莫諾夫目前的處境亦然。他可以度過難關嗎?這個問題已經問了八年了!中情局認為可以——我也是一樣——但……但,天啊,阿尼,這對我們而言,算是個全新的領域。我們從未面臨過這種情境,蘇聯也沒有。即使氣象預報人員也有一大套資料庫可供參考,我們卻一點也沒有。美國國內最好的兩位蘇聯歷史專家,普林斯頓大學的坎錯威茲與伯克萊的安德魯,兩人的看法卻南轅北轍。兩周前我們已經延攬他們到蘭格利的總部。我個人的看法比較接近坎錯威茲,但局內最資深的分析員卻贊成安德魯的看法。你們付這些人薪水,你們也可以挑答案。我們只能做到這個程度。你們若要鐵口直斷的答案,還不如找江湖術士算了。”

範達姆不予置評,然後問道:“下個議題是什麽?”

“蘇聯目前的一大問題是民族間的沖突,”雷恩答道,“這相信不用我說,你們也知道。蘇維埃聯邦將會如何分裂?哪幾個共和國會脫離蘇聯?哪一種時間與方式?和平或暴力?奈莫諾夫天天得處理這個問題。我們到現也還沒有答案。”

“一年前我早已說過這些話。還要多久,事情才會告一段落?”亞登想要知道。

“記得當時東西德統一前,我曾預測起碼得再花上一年的時間,那時候我還是最樂觀的分析員之一,結果我還高估了十一個月。所以,無論是任何人,甚至包括我在內,告訴你們的評估報告都是在胡亂瞎猜。”

“其他的動亂地區呢?”範達姆接下來問道。

“中東地區總是榜上有名——”雷恩看到範達姆的眼睛突然放亮。

“我們最近想要在這個地區有所作為。”

“那我祝你們幸運。自從尼克森和季辛吉於七三年大選時期從該地區回來之後,我們在當地就一直有活動。目前情勢已大為平靜,但最根本的問題依然存在,而且遲早還是會再度爆發。我想目前情勢對我們有利的是奈莫諾夫不想再趟這渾水。他可能必須繼續支持那裏的老朋友,並出售武器,換取珍貴的外匯。但若當地發生危機時,起碼他不會像以前的蘇聯頭子那樣在背後推波助瀾。像這次伊拉克入侵科威特,他們就沒有予以協助。他可能會繼續將大批武器傾人這個地區——我想他也不願,但很難說——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最多只會支持阿拉伯攻擊以色列的行動,不會像以前再移動船艦以及動員軍隊。我甚至懷疑,奈莫諾夫是否會繼續支持阿拉伯人,即使只是一些炫耀武力的作為。奈莫諾夫曾說蘇聯提供的武器只是提供阿拉伯防衛用的,我想他是認真的,即使以色列告訴我們的又是另一套說法。”

“可靠嗎?”亞登問道,“國務院的說法可不相同。”

“國務院錯了。”雷恩平談地答道。

“但你的頂頭上司的說法跟國務院一樣。”範達姆指出。

“即然如此,我必須不同意我頂頭上司的看法,當然是含著敬意的。”

亞登點點頭,說道:“現在我知道為何川特喜歡你了。你說話不像個官僚。我很奇怪,像你說話那麽直的人怎麽能保住職位呢?”

“也許我是個偶像人物。”雷恩先是笑笑,然後轉為嚴肅地說道:“你們想想看,蘇聯國內的種族糾紛就夠奈莫諾夫忙的了,他再以主動的態度幹涉中東事務,所擔負的風險就跟利益一樣高。他賣武器只是為了穩定貨幣,而且只有在安全的時候才肯賣。這只是商業利益,最多也只是如此而已。”

“因此如果我們能在當地找出和平之途的話……?”亞登沉思後問道。

“他甚至還可助我們一臂之力。最糟的情況,也不過是他們袖手旁觀,在外圍叫嚷他們沒有參與而已。但告訴我,你打算如何解決以阿雙方的問題?”

“給以色列一點壓力。”範達姆簡短地答道。

“這樣做很蠢,理由有二。首先,對以色列施加壓力沒有用,除非他們的安全顧慮已經減輕,而以色列的安全顧慮只有在某些基本的爭議解決後,才有可能減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