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四十九章」閃爍

為了表現民主,很多國家的憲法裏面都講什麽聯邦、省等自治加盟是自願,美國憲法也這樣,但在大約三十年前,另一個龐然大國蘇聯,就是這樣轟然崩塌的。

前蘇聯的法律裏面,每個加盟共和國都有權利退出蘇維埃聯盟,不過在實際上之前的大半個世紀裏面,譬如斯大林或者別的國家領導人在位時候,難道真有人敢行使這個權利?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當那段條文不過是做樣子的官樣文章。

可時過境遷,到了戈爾巴喬夫的時候,葉利欽就敢引用這一條,毫無危險的讓蘇聯解體,因為這個時候的蘇聯體制已經在之前幾年深陷困境,到處都千瘡百孔。

所以現在美國人面前仿佛也打開了一扇完全不同的大門。

所有人的腦海裏面也開始轉起了不同的思路。

反對禁槍的州完全就能自己決定自己的那些提案,哪裏需要前後紛爭數十年依舊不得結果;

讓那些該死的移民都集中在南方州或者西海岸,保證自己依舊能夠按照夢想的那個純粹的美國前進;

雖然所有人都聽見布隆伯格說的是用一個新的政治體制來替代當前的聯邦制,可各州的州政府乃至各州的政客們顯然都立刻發現面前有個極具誘惑的誘餌:同樣管理一個州的大小,但出任新的國家領導人,可比幹什麽都礙手礙腳的州長要剽悍得多!這讓無數野心勃勃的政客鼻息瞬間加重,心裏難以抑制的幻想自己是否能夠領導一個近乎於獨立的國家!

特別是參加修憲大會,手中掌握通過是否同意某項提案成立的這些修憲成員們,有相當多極端左翼和右翼政客的情況下,這些自命不凡的家夥早就想各立山頭,恣意妄為了。

所以這一晚,幾乎對所有在堪薩斯的人來說,都是不眠之夜!

而網絡時代的美國,另一個虛擬世界中同樣是不眠之夜,無數的網民興奮的在網上討論這個驚世駭俗的想法,用美國人最喜歡用的形容詞來說就是:“這個話題真酷!”

幾乎所有人都在展望和幻想完全不同的美國社會中,自己會得到什麽變化。

這就是齊天林比較熟悉的心態了,很多國家的革命或者政變中都是這樣,當一個完全推翻現有政體的思路被公開展現的時候,絕大多數民眾都是對這個社會感到不滿,希望改變狀況的話,這個國家被改變的可能性就很大。

因為這種人心中下意識的對全新未知的期待,已經像一大片野草一樣瘋長起來,根本就燒不掉了!

就好比利比亞人在推翻老卡以後,混亂的軍閥割據讓他們才後悔不叠,懷念當年的安靜生活,早就忘記了革命之前的慷慨激昂。

這個時候純粹是自己就能把自己燒得熱血沸騰,我要為這個合眾國做點什麽!

齊天林就是這樣看著面前的幾名狙擊手,換班下來靠在墻邊,都有些忍不住跟布隆伯格說點什麽的模樣,真覺得似曾相識。

他能說什麽?

也許這就是他期待的修憲大會上會爆發出來的契機,從這個國家神奇的決定舉行修憲大會開始,主動權就不在白宮跟國會手裏,這種經驗,齊天林已經無數次在各種國家體會過,如果說有哪個民族能在這樣的情況下依舊保持服從性跟團結,估計齊天林能想到的,就只有日本,也許是國家小,也許是神道教和天皇的名號對這個民族的催眠,或許只有他們才能避免陷入混亂,只不過當前沒了天皇一族……不知道還會不會跟以前一樣。

他沒睡,就靠在樓頂的矮墻內側,坐在地上,看布隆伯格小心的脫下外面的西裝,試著鉆進睡袋,輾轉反側好一陣,也沒法睡著,但也沒跟齊天林交流。

麥克直到午夜過後,看整個廣場上周圍的氣氛真的比較安靜,才詢問著登上屋頂,不怎麽看那始作俑者的前紐約市長,摘下後腰的手槍快拔套免得硌著腰,才坐在齊天林旁邊的墻根:“五角大樓和白宮已經都打來電話,要求完全控制堪薩斯的事態。”

齊天林就那麽把頭靠在墻上不看人,有氣無力:“只要大家都保持思考狀態,看上去不難完成任務。”特別在思考這個詞上加重了嘲諷的語氣。

麥克滿臉也是譏諷,靠在墻根不言不語。

三個注定要在這場變革中起到關鍵作用的男人幾乎是唯一一次呆在一起,卻一夜無話,直到天明。

喧鬧了半夜,又沉寂了半夜的市政廣場周圍,隨著天色漸明,逐漸又開始熱鬧起來。

一些堪薩斯市民用自家的車拉著食物和水過來給聚集在廣場的民眾,更多周邊的民眾或者已經離開走到半道兒的人又掉頭回來,逐漸減少的電視媒體又重新連夜趕回堪薩斯,甚至比之前修憲大會開幕的時候更多,因為那時純粹是個政治事件,現在已經變成了全美最酷的事兒,所以連娛樂台八卦媒體都趕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