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角色

洗過澡,換上幹凈的衣服,齊天林端了一杯清水站在甲板桅杆下,帆船正在順風破浪,擡起頭,看著飛橋駕駛台上那個依舊一身白色的高挑身影,正在招手示意他上去。

齊天林依舊是走到駕駛台下仰著頭:“辛苦你了……”

安妮做個屈膝禮,這種西方很常見的禮節動作,真沒什麽人有她做出來那股子味道,從容而優雅,但是卻附上一句漢語:“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嘛。”拍拍自己身邊的座位,示意齊天林到那裏就位。

齊天林笑起來,端著水杯,一只手在駕駛台邊的舷欄上一抓就翻上去坐好,手裏的水一點沒有灑出來,就這麽並排坐在兩只高腳凳上,下面都是固定住的,看著帆船近乎於飛馳的速度在水面滑行。

安妮不專心開船,手撐住下巴看他:“你這位夫人來得可真夠突然的,原來的三國演義現在變成了四方麻將?”對中文的造詣看來索菲亞公主已經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這些東西都說得頭頭是道。

齊天林自己也在試著感受生活的變化:“其實也就是給了我一個努力追求的許可,我也覺得很有挑戰性,相比在戰場上,我還有很多東西要學。”西方的女子看待這種事情可不會有什麽倒貼從一而終的想法,獨立的思想方式讓她們無論在生活還是工作上都足夠的獨立,現在對於這種局面,安妮跟瑪若表達的態度幾乎類似,走著瞧,如果覺得不愉快,那就分開走人。

柳子越其實也差不多,只是她更單方面一點,說起來齊天林不過是看起來順眼,又是家裏欽定的,可以擔當提供呵護的那個職位,齊天林要是表現不好,隨時也有下崗的可能。

也許說到底,就只有蒂雅那個深受荼毒的非洲傻孩子才是至死不渝的緊隨齊天林。

安妮點頭表揚他這種態度:“嗯,心裏還是有些竊喜吧?”

齊天林咨詢:“北非歷史上有個民族英雄叫奧塔爾,你知道不?這次我們過去看見他的神廟,聽見他的歌曲。”

索菲亞公主的見識真廣博:“當然知道,這邊幾乎所有貧瘠地區都是信奉他的神力,僅次於可蘭經教義……神話傳說很多,當然最有名的就是他跟女人之間的感情。”

齊天林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說給我聽聽?”

安妮指指小冰櫃賣關子,齊天林呵呵笑,跳過去取出一瓶冰葡萄酒倒上一小杯供奉,安妮調皮的搖一搖手,指指另一邊的空杯子,齊天林明白的也給自己倒上一杯:“狙擊手是很少喝酒的,我就舍命陪公主了……”

安妮哼哼:“別說得那麽偉大,你那些鬼東西,我都沒有審訊過你……”

齊天林輕輕的跟她碰一下杯子:“講故事,講故事。”

安妮清清嗓子:“奧塔爾就是個莽夫……打仗很在行,對女人就完全不體貼,不關心,這點你要好好的注意,打仗好,只能證明你的工作能力,對待家庭和愛人,就是另外一碼事。”

齊天林認真:“我正在學習。”

安妮真是如數家珍:“他那個女人是叫做……麗塔吧,其實是他在戰鬥中搶掠過來的,還殺了她的父親,這個女人自然對他是恨之入骨,完全是忍辱偷生的在他身邊等待機會。”

齊天林瞠目結舌,同一件事,從不同的角度傳達出來的含義完全不同。

安妮抿一小口酒:“傳說中這個莽夫是刀槍不入的,就跟著名神話中阿喀琉斯的腳踝一樣,當然也有一個唯一的缺陷就是頸部,據說他那個地方脆弱得很,麗塔過了好幾年才知道這個秘密,在某個奧塔爾熟睡的夜晚,拔下他的長發,做成一根繩套……”說著安妮笑嘻嘻的把手伸到齊天林的脖子處,這麽一拉:“他的頭發就好像堅韌的鋼絲一樣,一下就拉斷了奧塔爾的脖子,然後麗塔悄悄出營,把他的頭獻給了敵方,導致最後整個戰事逆轉崩潰……”

齊天林真的是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脖子,有點驚駭的表情,原來是這樣!

幸好自己從來都是剃平頭的……

安妮覺得是自己的故事講得好,讓齊天林入戲了,哈哈大笑:“別低估了女人仇恨的力量,怎麽?你還打算也學著當這個莽夫?”

齊天林試探:“可以麽?”

安妮做個害羞的姿勢:“那就要搶……嗯,上次在這船上接亞亞他們,你那麽把我扛起來,我覺得很帶勁……”

齊天林感覺有點抓住公主性格的苗頭,歪著頭細想:“嗯……是不是因為人人都比較仰慕你,你已經太過於習慣恭恭敬敬的模式,所以更喜歡稍微魯莽一點的舉動?”

安妮強調:“我不是什麽受虐狂啊……只是喜歡稍微主動簡單一點的情緒,別摻雜太多別的東西。”的確是,身為一個公主,又是個口碑挺好的公主,還真的是誰看見她都比較拘謹多禮,齊天林這樣的就算是難得了,就連瑪若跟柳子越對她都有點唯唯諾諾的跟不上趟,也就蒂雅這種橫的才從來不給她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