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行者(第3/4頁)

在他左面的山頭上有一個俄國哨所,距離六公裏。一座大哨所,也許有一整排駐在那兒,那些克格勃衛兵負責巡邏這個地段。邊界本身覆蓋著一道柵欄和布雷場。俄國人喜愛他們的地官場……然而地面已經凍硬了,而蘇聯地雷在凍土中常常不靈,盡管它們偶爾在凍土裏因周圍擠壓時自行引爆。

他精心選擇了這個地點。國境在這兒看起來基本上是不可逾越的——在地圖上是那樣。然而,走私者用它已經好多世紀了。一旦跨過那條河,有—條很多世紀的融雪形成的蛇形小徑。陡峭而溜滑,它也是一道微型峽谷,深藏不露,除非直接從上往下看。如果俄國人保衛著它,當然那就如是一個死亡陷阱。那將是安拉的旨意,他告訴自己,把自己托付給命運。是時候了。

他首先看見火光。十名隊員配有一挺重機槍和他寶貴的迫擊炮之一。幾道黃色的曳光彈線插過國境直沖俄國駐紮營地。他觀察時,有幾發槍彈從巖石上彈開,在天鵝絨般的夜空中劃出不規則的彈道。然後俄國人開始回擊。槍聲在那之後很快傳到他們那兒。他轉過身,揮手示意他的分隊向前時,希望他的隊員們會安全脫身。

他們跑下那座山的前坡,不顧安危。唯一的好消息是風把積雪從巖石上吹開了,構成了不錯的落腳點。神箭手帶領他們朝那條河沖下去。真是夠令人驚異的,它沒有凍住,它的水道太深,水停不住,即使溫度處在零下。鐵絲網在那兒!

一個青年隊員用一副雙手切割鉗開出一條路來,神箭手再次領他們通過他的眼睛已習慣黑暗,並且他現在走得更慢,看著地面,尋找那些標明在凍土層中有地雷的隆起部分。他不需要告訴他後面的隊員們保持單行,盡可能地走在巖石上。在左邊遠處,現在照明彈裝點著夜空,然而交火有點沉寂下來。

用了一個多小時,但他把他所有的隊員都弄過了河,進入了走私者的小道。兩個隊員要留下來,一人在一座俯瞰那道鐵絲網的小山頭上。他們看著那個切開鐵絲網的業余工兵幹完修理活,以掩蓋他們的進入。然後他也消失在黑暗中。

神箭手馬不停蹄直到拂曉。他們全部暫停幾小時來吃飯休息時,他們是準時的。一切進行順利,他的軍官們告訴他,比他們希望的還要好。

在香農的暫停很短,剛剛夠加油和帶上一個蘇聯飛行員來,他的工作是替他們講話,以通過俄國空中交通管制系統。傑克在著陸時醒來,想著要去伸伸腿,不過決定那些免稅店可以等到回程時再去。俄國人在駕駛艙的折疊椅上坐下來,86971號就又開始滑行了。

現在是夜晚。駕駛員今晚有種特別健談的心境,宣布說他們下一個著陸點是在瓦勒塞。歐洲全境,他說,享受著清冷的天氣,而傑克看著英格蘭的桔黃色燈光在他們下面滑過。飛機上的緊張程度增加了——也許期待之情是個更好的詞,他心想,他聽著他周圍人們的聲調增高了點,然而他們的音量卻降低了。你不能飛向蘇聯而不變得帶點陰謀色彩。很快,所有的談話部用的是一種刺耳的低語聲。傑克對著塑料舷窗談談地一笑,他的影象問他什麽東西他媽的這麽好笑。隨著他們跨越北海朝丹麥飛去,海水再次出現在他們下面。

波羅的海接著來臨。你能辨別出東西方在什麽地方相會。在南面,西德城市都有鮮明的燈光,每一座都被包圍在溫暖奪目的光彩中。在鐵絲網布雷場屏障的東面可不是這樣。機上每個人都注意到這種差別,交談聲變得更輕了。

飛機按空中航線G-24飛行;前面的領航員把耶珀森航圖部分展開放在他的桌上。東西方之間的另一個區別就是在前者缺乏飛行航線。對了,他告訴自己,這兒沒多少“派普爾”和“塞斯納”〔Piper和Cessna,都是西方常見的私用小型飛機。——譯者〕——當然,有那麽一架“塞斯納”……

“馬上要轉個彎。我們要轉向新航向0-7-8,要進入蘇聯管制區!”

“好的,”駕駛員——“飛機指揮官”——片刻之後回復道。他累了。這是很長一天的飛行。他們已經在飛行高度381——38,100呎,或11,600米,按蘇聯人更喜歡的叫法。駕駛員不喜歡米制,即便他的儀表按兩種方式都校準了的。執行轉彎之後,他們又飛了六十英裏才在溫次匹爾期越過蘇聯國境。

“我們到——了,”什麽人離瑞安幾呎說道。從空中,在夜裏,蘇聯領土使得東德看起來象狂歡節高潮的新奧爾良市〔在美國南部著名港市,有法國傳統,包括狂歡節。——譯者〕。他記得不少夜間衛星照片。找出流放勞改營地是那麽容易。他們是在整個國家內僅有的有照明的方塊區域……只有監獄才是照得通明的地方,多麽陰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