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損失估計(第3/11頁)

“上帝的旨意。這個俄國人死了個兒子,我不能——也許一天內我殺得夠多了。”神箭手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他有用嗎?”

“這些東西有用。”奧蒂茲已經把文件翻閱了一遍,“我的朋友,你不知道你做了多麽了不起的事?好,咱們來談談這兩個星期來的事,好嗎?”

匯報一直到天亮。神箭手拿出他的日記本,把他做過的事逐一敘述,在奧蒂茲換錄音帶時才停一下。

“你看見天空的亮光了。”

“是的……非常奇怪。”神箭手說,揉揉眼睛。

“你帶回來的那個人是要到那裏去的。這是那基地的圖示。”

“它的準確點在哪裏——是個什麽機構?”

“我不知道,只知道離阿富汗邊境約一百公裏。我能在地圖上給你指出來。你在這邊要呆多久?”

“可能一個星期。”神箭手回答。

“我必須把這事向上級匯報。他們可能要和你見面。朋友,你將得到重獎。你想要什麽,就開個單子吧。一個長長的單子。”

“這俄國人呢?”

“我們也要和他談談。如果他活著的話。”

那交通員從拉佐夫斯基走下去,等候他的接頭人。他的信心又大又小。他竟然相信那個審訊他的人,當天下午就拿著他用過的粉筆,在恰當的地方去畫上恰當的暗號。他知道他這樣做比規定的時間晚了五個鐘頭,但希望他的監控人能把這原因諉之於逃避追蹤耽誤了時間。他沒有作假暗號,那種暗號會使中央情報局的人察覺到他被拉過去了。不,他現在玩弄的手法太危險了。他沿著那沉悶的人行道走去,等待他的經管人在秘密會晤中出現。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經管人正坐在美國大使館他的辦公室裏,幾個星期也不會去莫斯科的這個地區。至少在這期間不準備同那交通見面。紅衣主教這條線已成過去就中央情報局來說,它跟從未存在過一樣。

“我覺得咱們是在浪費時間。”審訊員說。他和二局的另一個高級官員坐在一聞公寓的窗前,在旁邊的窗戶前,是另一個“二”字號的人,手裏拿著一個相機。今天早上,他同那個高級官員已經知道“明星”是什麽機構了,領導二局的將軍已將本案列入盡可能的優先地位。一個重大的漏洞竟被“一”字號的一匹快垮掉的戰馬發現了。

“你認為他對你說了謊?”

“不,這個人容易突破——不,也不太容易。是他自己在追問下垮了。”審訊員說得很自信,“我認為,我們失誤在沒有盡快把他送回到街上去。我覺得他們知道了,並且切斷了這條線。”

“可是有什麽破綻——我的意思是說,這可能僅是一個例行公事罷了。”

“不錯。”審訊員點頭同意,“我們知道這情報是高度機密的。所以,它的來源也一定很機密。他們已經采取了特殊手段來保護它。從今以後我們不會輕易得手了。”

“那麽,把他帶進來?”

“是。”一輛小車向那人開去。他們看見那人上了車,才走向自己的車子。

不到三十分鐘,他們都回到了列福爾托沃監獄。審訊者臉色陰沉。

“告訴我,為什麽我總覺得你欺騙了我?”這人間道。

“可我沒有!一切都是按照我應該做的那樣去做的。可能我太遲了,這我告訴過您。”

“那你留下的暗號,是不是告訴他們你被我們抓住了?”

“不是的!”這交通幾乎恐慌起來,“我把暗號都給您們說清楚了。”

“問題是,你知道,我們認不出那些粉筆記號的區別。如果你機靈,可能已經欺騙了我們。”審訊者俯身向前,“同志,你能騙過我們。任何人都能——暫時地。但是長了不行。”他停下來讓這個思想在空中停留一會兒。審訊懦弱的人就是這麽容易。給他們希望,然後把希望拿走;交還他,又再奪回。讓他們的精神忽起忽落,皂白難分,到了六神無主時,他們的情緒就變成為你所用之物了。

“咱們再從頭來吧。你在地鐵列車上遇見的那個女人——她是誰?”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她三十多歲,但長得比她的歲數年輕。秀發,窈窕,美麗。她總是穿得很好,象個外國人,但她不是外國人。”

“穿得象個外國人——怎麽個穿著?”

“她的外衣常常是西方貨。從剪裁和料子都看得出來。她擦亮,我說過了,還有她……”

“說下去。”審訊人說。

“暗號就是我把手放在她的臀部上。我覺得她喜歡這樣。她常常往後緊緊地靠在我的手上。”

審訊者先前沒有聽過這個細節,但他馬上認為這是真的。這樣的細節是編造不出來的,而且符合人物特征。那個接頭人是個女冒險家。她不是一個真正的職業特務,她這樣反應就不會是的。這證明她可能是——幾乎肯定是——一個俄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