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一章 大捷

“去你大爺的!”

曹霸將馬槊夾於左腋下握持,銅鈴大的虎眼,看著鋒利的戰刃刺入一名敵將的左腹,然而這敵將也甚是兇狠,將死也是死死抓住槊刃,不叫曹霸將馬槊從他腹下抽回。

一杆長槍,如毒蛟鉆來,又一名敵騎禦馬從側面殺來,持槍直刺曹霸的左胸。

曹霸抽不回馬槊,卻也不會棄馬槊後逃,拔出腰間長刀,閃電般斜劈上來,電光火石之間,撩劈在如毒蛇咬來的槍刃尾端,將槍刃蕩開,身子在馬鞍上虛立起來,長刀變勢,便朝那持槍敵將的雙手斬去。

那敵將身手也極為了得,持槍於身前,以尾柄帶動槍尖劃出一道圓孤,不僅利用槍杆將曹霸這道淩厲之極的刀鋒壓下數寸,鋒利的槍刃還在曹霸的右肩甲劃出赤溜一道火光。

曹霸除了嫌全罩式罩盔太憋氣,棄之不用外,全身上下,包括足脛肩臂雙手都遮閉在護甲之中,而大梁冷鍛堅甲,防護力強到嚇人,僅有錘鐧等鈍器或以槍矛利刃捅刺能破。

而曹霸身手高強,氣力又是極大,那敵將槍術驚人,卻也找不到正面捅刺的機會。

眨眼間,曹霸與那敵將刀槍相擊數回,他還是吃腰刀太短的虧,同時又抓住馬槊的尾杆沒有松手,閃躲不便,有兩次被那敵將長槍及身,但好在絲毫無損。

這時候那個被馬槊刺穿腹下的敵將終於支撐不住墜下馬去,雙手也隨之松開。

另一名敵將卻不敢與持回馬槊的曹霸糾纏,看到同僚已然不活,便驅馬北逃。

剛才挨了兩槍,雖然無損,但曹霸卻覺得憋氣,好不容易拔回馬槊,想酣暢淋漓的再戰一場,哪容那敵將逃走?

腰刀還是太短,只利於近身防禦,馬戰還是要用馬槊、長槍、大戟才能戰得痛快。

曹霸嗷嗷大叫,剛驅馬追殺出十數步,卻不想身下戰馬猛然頓住,他差點就甩了出去。

那名敵將見有機可乘,趁曹霸身形不穩,長槍回身就朝曹霸面門又狠又準的刺來;好在身後有兩名扈騎及時趕到,其中一人將手裏的戰矛,直接朝那敵將胸口擲去,迫使其閃躲,同時也叫那敵將的槍刃從曹霸面頰一側差之毫厘的錯過去。

那敵將見曹霸穩住身形,便不敢纏戰,轉身便逃。

曹霸這時候才發現他自己尚有余力殺敵,但他身下的戰馬,沒有披甲,在他一馬當先的混戰中,被敵軍射中十數箭,這時候終於支撐不住,蹄軟跪地,臥倒下來。

“牽馬來!”

曹霸嗷嗷大叫。

“……”兩名扈騎卻驅馬橫擋在曹霸身前,又有一人從後面追過來,跳馬將曹霸死死抱住,叫苦道,“爺你殺慢些,兄弟幾個好不容易攢足軍功,想著能討個美嬌娘暖被禍,你要是被敵將斬落馬下,兄弟幾個即便不用賠命,好好的戰功也要化為烏有啊……”

“你們幾個無用的蠢貨,就是嫉妒爺殺敵比你們多!”曹霸哈哈笑道。

“得,爺說啥就是啥,反正保住你的狗命,我們才能跟溫帥、君上交待。”那三人嬉皮笑臉地說道,反正攔著不叫曹霸再有機會單槍匹馬去追殺潰敵,一起等後面的騎兵趕過來會合。

“你們知道爺今日奪了多少首級功?”曹霸全身被汗浸透,歇下來就渾身乏力,見沒有敵卒敢圍殺過來,便持馬朔坐到山石上,問道。

“全軍早就不再以首級計功,將帥及各級武官以既定的作戰目標完成程度核算軍功,爺你這一通猛殺,叫後面兵馬的陣形拉得太過松散,不要說計功,你等著溫帥斥罵你輕敵冒進吧。”一名扈騎苦笑道。

“敵軍大潰,掩殺其後,怎麽叫輕敵冒進?反正今天爺我殺爽了。”曹霸不以為意地說道。

歇過力之後,左右聚集來兩百余騎兵,曹霸卻也沒有一味圖爽快,將聚攏起來的騎兵分作兩隊,沿一道淺溪攔截後續的潰兵。

他本人則在十數扈騎簇擁下,登上一座山頭,看到猶有成千上萬的潰兵乘馬往北面逃去,甚感惋惜,但奈何暫時是實在也沒有能力繼續追擊了。

半個時辰後,李秀也率一隊騎兵從梅河古道隘口方向馳來,與曹霸會合,加強沿線的攔截。

“你們殺得夠痛快啊,被上萬敵卒前後夾住打了一天一夜都扛住了啊,殺了多少敵卒?”曹霸大咧咧的問李秀。

“沈鵬率部先奪梅嶺堡去了,蘇烈所部傷亡太慘重,將卒都殺脫力了,也沒有力氣去統計殺了多少敵卒。”李秀袖身站在嶺嵴之上,看到更多的大梁兵馬,一隊隊從潰兵中間穿插過來,二十多艘戰船也正在西面的汾水之上,攔截那些想泅渡汾水的敵卒,感慨的輕吐一口氣,這一仗到這一刻,總算是進入尾聲了。

黃昏時分,溫博在千余步騎的簇擁下親自趕到翼城縣北部,與曹霸、李季等殘部兵馬會合後,進入汾水東岸的襄陵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