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一夜

一夜刪除字數十萬,韓謙身體通泰睡到天光大亮才醒過來,看到趙庭兒已經坐在窗前梳妝起來,正擡頭整理鬢發,纖纖玉手捧起如瀑秀發,露出纖長雪白的一截脖梗,仿佛半隱在絲滑錦緞下的一段美玉。

想起昨日燭下玉體橫陳,韓謙披衣而起,從後面將趙庭兒摟住,看著鏡中佳人美艷如春花,問道:“怎麽這麽早起來,你身子受得了?”

“……”趙庭兒美眸橫了韓謙一眼,說道,“要去西院拜見大人,哪能賴床上不起來?”

趙庭兒年後便滿二十了,身體到底是長開了,即便韓謙昨夜熬不住,折騰了她三回,她也沒有感到有太多的不適,換了婦人的妝容,容顏更加的明艷迷人。

這時候她看到韓謙起身,照著娘親所說,拿著剪刀將床單那塊混雜血跡、白渾的地方剪下來,藏入箱底。

韓謙剛想說他父親這時候多半已經到前衙署理公務,轉念又想到新婚次日拜見父母乃是禮數,說不定他父親還在西院等候著,他也趕緊穿好衣衫,推開房門看到奚荏、韓周氏、杜七娘、杜九娘等人都在院子裏守著,暗想僥幸,幸虧心裏想著這事,要不然將趙庭兒強拉回被窩睡回籠覺,就有些丟臉了。

“新娘子真是漂亮得過分呢!”奚荏看到趙庭兒成為婦人,一夜過去身上便多出幾分清媚的氣質,也忍不住出口稱贊。

“我爹他可有去前衙署理公務?”韓謙問道。

“老爺可還在西院等著新婦奉茶呢,今日這日子,你竟然還能睡到日上三竿,也不知道節制?”奚荏說道。

趙庭兒心說時辰明明還早,但想到昨夜奚荏就守在屋頂,什麽都叫這婦人聽過去了,這時候也沒有勇氣說話懟她。

即便心裏知道奚荏與相公的關系親近,甚至哪怕是為了徹底籠絡住奚氏族人,相公早晚也應該將奚荏收入房中,但作為女人的天性,也希望那一天越遲越好。

韓謙心裏則說自己已經夠節制了好吧,不去理會奚荏的調笑,趕忙洗漱,帶著趙庭兒到西院去見父親。

韓道勛早就用過早餐,這會兒正等韓謙攜新婦過來行禮,範錫程也在書齋裏正陪著韓道勛說著話。

看著範錫程一襲青衫,韓謙吩咐過去伺候範錫程的奚氏少年拿著行囊守在廊前,也知道範錫程今日便要離開敘州,這會兒是過來跟父親辭行的。

喝過新婦奉過來的茶湯,韓道勛跟韓謙道:“為父要到前衙署理公務,你代為父送錫程出城吧。”

“好的!”韓謙答應下來,匆匆用過早餐,便讓人備好車馬,與趙庭兒一起送範錫程出城,看著他搭乘從黔陽過路的商船,順流而下。

著範錫程的養子範成志先回城去,此時秋意正濃,韓謙陪著趙庭兒沿著五峰山種棉區域乘車欣賞風景,心裏想著要是不管金陵風波正惡,留在敘州自成一統,也不甚快哉。

“相公在想什麽?”趙庭兒慵懶的依偎在韓謙的懷裏,擡頭看他眉頭輕鎖,問道。

“不知道金陵何時會出變局。”韓謙說道。

“相公不能阻止金陵生亂?”趙庭兒雖然也有她的算計,但她畢竟不像奚荏經歷過那麽坎坷的人生,想到金陵生亂,不知道多少人會妻離子散,總是於心不忍。

“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我足……”韓謙感慨道,他掙紮到此時,也不過是能喘幾口氣罷了,金陵的局勢真不是他所能掌控的,他現在只能是等金陵出現變局後再隨機而動。

與趙庭兒在城外閑逛到夕陽將落,韓謙才回芙蓉園,到西院給父親請安,正好司工參軍鄭通也在西院書齋裏談雪峰山驛道整修的事情。

韓謙雖然將州司馬一職交給田城接任,但他作為潭王府咨議參軍,作為湖南行台郎官,自然有資格公開參與湖南行台所屬八州的軍政事務,更不要說整修雪峰山驛道都是韓謙出錢出糧。

司工參軍鄭通這幾天帶著人又親自走了一遍雪峰山驛道,確定要整修、拓寬的關隘險道三十一處,為確保明年春耕之前,所雇之工能夠返鄉,鄭通也主張在沿途現有的番寨、村寨設立工輜營,多地同時開工。

不過,雪峰山深處的番寨,這幾十年內與外界的接觸極少,對外部勢力的警惕心之高,與敘州四姓大族治下的番民有過之而不無不及。

與土籍大族治下的番民相比,這些番寨素來被視為不受管治的生番。

之前敘州的人馬過境,這些番寨沒有什麽異動,但是成百上千的人在番寨左右駐紮下來,伐木修路造橋,不意味著這些番寨還會繼續保持沉默。

鄭通過來找韓道勛,也是希望針對這些事能早作預案,以免遇到事情就措手不及。

“既然約定三個月的工期,那三個月內,這三十一處隘口就必須都要拓寬出來,不容有一絲意外與拖延!”韓謙果斷說道,“州營要組織人馬訓練適應山地作戰,那便選在雪峰山——倘若這幾座番寨有什麽異狀,一律鎮壓、強遷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