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審問

“高廣寧,你可認得我是誰?”疤面老者一把提起高廣寧的頭發。

頭皮的劇痛登時讓高廣寧猛地一個激靈,這根本不是做夢,自己確確實實是被眼前這兩人擒下了!

“你是……”高廣寧仔細辨認著那張猙獰的面孔,只感到有些眼熟,卻怎麽也對不上號。“夏侯恩和夏侯俊呢?他們倆在哪?讓他們來跟我說話!”

“哈哈哈!”疤面老者放聲大笑起來,笑聲中帶著濃濃的嘲諷。

“你們到底是誰?”高廣寧被笑懵了。

那俊俏的少年也笑起來,然後他一側身,高廣寧便看到了石台上,擺著的那兩個牌位。

只見一個牌位上寫著‘皇考乾明皇帝之位’,另一個牌位上寫著‘皇妣仁孝皇後之位’!

看著那兩個牌位上的字號,高廣寧登時呆若木雞,亡魂皆冒!

“現在知道我是誰了吧!”疤面老者的聲音,在高廣寧耳邊炸響!

“雙刀杜茂,你是雙刀杜茂……”高廣寧像見了鬼一樣癱軟在地,喃喃說道:“你居然還活著。”

“不把你們這些亂臣賊子殺光,我怎麽可能會死!”疤面老者的獰笑聲,在山洞中回蕩,如鬼哭狼嚎,如杜鵑泣血!

“那你又是誰?!”高廣寧無力的目光,投到那明顯是杜茂之主的少年身上。

“白癡,我杜茂侍奉的主上,這天下還能有誰?!”杜茂朝那少年一拱手,傲然道:“這便是先帝先後嫡子,我大玄太子殿下!”

“胡說,太子殿下早就在十年前被燒死了!”高廣寧先是一愣,旋即神經質的搖頭道:“杜茂,你又捏造出個太子,到底是何居心?!”

“你!”杜茂勃然大怒,擡手就要揍他,卻被那少年出聲阻止。

“叔,稍安勿躁。”少年自然便是陸雲,他冷冷看著高廣寧,說出了一句話:“慶父不死、魯難未已,願陛下早作決斷,切勿自誤啊!”

“……”高廣寧聞言登時汗毛直豎。他瞳孔一縮,死死盯著陸雲,聲音發顫道:“這是我十年前,向先帝密奏的原話,你當時在何處,怎麽會聽到?”非但一字不差,而且還聲音都惟妙惟肖!

“我當時,便在父皇的懷抱之中……”陸雲淡淡道:“記得你當時額頭貼了塊膏藥,看上去十分可笑。不過這句話倒是鏗鏘有力,所以我一直記得。”

“是,當時先帝正抱著太子在禦花園觀魚,”高廣寧仔細一想,嘶聲道:“我當時額頭出了個癤子,貼了一塊去火的膏藥……”說著他猛然擡頭,死死盯著陸雲,果然從其眉眼神態中,看出了幾絲先帝和先皇後的影子!

“你真的是皇甫承?”高廣寧呼吸急促的死死盯著陸雲,卻依然難以置信道:“不可能,不可能……”

“皇甫承……”陸雲刹那間有些失神,這個名字已經太久無人叫起,連他自己都已經陌生無比。

“大膽!”杜茂怒喝一聲,給了高廣寧重重一記耳光道:“殿下的名諱,也是你可以直呼的嗎?!”

高廣寧被一掌打倒在地,嘴角淌血。他卻依然自顧自道:“夏侯閥怎麽可能幫你呢?他們要是知道你還活著,肯定第一時間就要殺了你!”

“蠢貨,”杜茂冷笑道:“夏侯恩和夏侯俊還在洛京城裏待著呢,你看到的那兩個,是我和我家殿下假扮的!”

陸雲當初在柏柳莊密道外,見過夏侯恩和夏侯俊……他們是跟隨夏侯不敗追蹤玉璽的,五名夏侯閥地階宗師中的兩個。

在那五名夏侯閥宗師中,這兩人與陸雲和保叔的身形相仿,而且那使判官筆的夏侯恩,還是五人中為首的那個,一直追著陸雲到了山頂,不斷的發號施令。所以陸雲對他的聲音和說話口氣,都記得十分清楚。

他略作易容,拿上夏侯恩標志性的判官筆,再用真氣改變聲線,模仿夏侯恩的聲音語調,就算夏侯閥的人在場,也沒法在黑夜裏分辨出真假來。

……

高廣寧聰明絕頂,轉眼就明白了陸雲的算計,恍然道:“你們假扮夏侯閥,攆走了緝事府的人。同時也麻痹了我和我的仆人,出其不意就把我擒下,等我死了還可以嫁禍緝事府。”說著他贊許一聲道:“端得是好算計。”卻又話鋒一轉道:“可若非陛下和夏侯閥激烈鬥爭,讓我成了犧牲品,你們再能算計也是沒有用的……”

“是嗎?原來你到現在還以為,是皇甫彧在對付你。”杜茂譏諷的一笑,嘶聲道:“告訴你吧,黃蘊的賬冊根本不是他交給皇甫彧的!而是我家殿下在你們出事之前,從他外宅中找到,命我暗中遞給緝事府的!”

“什麽?!”高廣寧不由一愣。

“再往前頭說,”杜茂臉上的譏諷之色越盛道:“有關你高廣寧的那些流言,也都是我家殿下命我散播出去的。當然,每一條都是經過查證,沒有誣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