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二章 過河拆橋

楚國的偵司,相當於陳國的密諜司,主要做的是諜報工作。

除了常駐京師的使臣外,楚國在陳國京師還安插有諜報部門,當然,這些都是暗中進行的,陳國官方並不知道。

國與國之間,只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朋友。

沒有一個國家會將自己的後背放心的交給他國,唐寧相信,陳皇的密諜司,在楚國京都一定也有分部。

處理唐家的計劃,是唐寧在草原上的時候就做好了的。

因此他事先就和李天瀾溝通好了,這樣就可以隨時借用楚國的力量。

唐寧從懷裏取出一枚令牌,在那掌櫃的眼前晃了晃,便又收了回去,說道:“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看到那枚令牌,掌櫃的臉色更加恭敬,躬身道:“上使請吩咐。”

一刻鐘之後,唐寧走出茶樓,那夥計迎面走來,手裏拎著一個紙包和一個酒壇,詫異道:“客官,你的酒和你要的肉……”

唐寧揮了揮手,說道:“不要了……”

“哎……”那夥計正要叫住他,茶樓掌櫃從裏面走出來,說道:“別喊了,那肉你留著自己吃吧,我要出去一趟,你看著店……”

“自己吃?”夥計聞言一怔,隨後便喜滋滋的捏了塊醬牛肉送進嘴裏,又拔掉酒塞,美滋滋的喝了一口後,掌櫃的聲音才從門口傳來。

“對了,酒錢和肉錢,從你月錢裏扣。”

……

這幾日鬧得沸沸揚揚的使臣遇刺案,就這麽輕描淡寫的過去。

當然,輕描淡寫只是相對於時局而言,細微處的變化,對於有些人來說,意義重大。

國子監沒了祭酒,菜市口的石板上,褐色的血用了十幾桶水才沖刷掉,空氣中依舊彌漫著一絲淡淡的血腥氣。

百姓的生活沒有發生任何改變,自然也不會有人知道,刑部天牢少了一名獄卒,京師北區的某處破落小院,抱著孩子的婦人以淚洗面。

端王府。

端王並沒有因為唐家的事情,而有任何的不悅,他剛剛進宮拜見母妃回來,聽了一些話,心中也生出了一些從未有過的想法。

此一時彼一時,他以後是要做皇帝的人,擁有這世上絕對的權力,絕不希望有人能夠掣肘或是約束到他,也不希望唐家恢復到以往的強盛。

他已經是父皇親口承認的太子了,再也不用奪嫡,不用算計,不用——唐家。

這樣想來,唐家沒落,他心裏反而有些開心。

從這次的事情中,他也看到了唐寧在朝中的恐怖實力,毫無疑問,在父皇的恩寵之下,他會成長為比之前的唐淮更加強大的權臣。

這樣想來,唐家繼續沒落,對他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父皇用唐寧來牽制唐家,他需要用唐家來牽制唐寧,這是他從父皇那裏學來的帝王術。

想到這裏,端王看向下方的一名隨從,說道:“準備些禮物,本王要去唐家一趟。”

唐家遭受到了不小的打擊,與之相對的,應該是端王的失利,若是在之前,人們自然會想到康王。

然而在奪嫡一事上,康王早已出局,即便是唐家被從京師權貴中除名,端王依然是端王,他早就是無形的太子了,根本不用再借唐家的勢。

康王像是被人遺忘,已經有很久沒有出現在百姓們的言談中了。

康王府中,康王也已經得知了此案的結局。

他站在檐下,有些遺憾地問道:“就只有這樣嗎?”

徐先生站在他身後,緩緩道:“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唐家身後有端王,有惠妃,陛下不會一點兒都不留情面的。”

康王嘆了口氣,說道:“父皇可真是偏心啊,他一直以來都是這麽偏心……”

徐先生道:“殿下不要再管這些事情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籌備好幾個月之後的祭典。”

康王深吸口氣,說道:“先生說得對,不管趙銘和唐家了,再重要的事情,都比不過祭典重要。”

他轉過身,緩緩的向殿內走去,一邊走,一邊嘆道:“定國侯啊定國侯,你太讓本王失望了,你要是能拿出當初對付本王一半的力氣,就能順便將唐淮的太子少師也拿了……”

唐家。

這次的事情,唐家雖然境況危險,但也算是平安的逃過一劫,國子祭酒本身就沒有什麽重要的實權,丟了也便丟了。

端王今日帶了厚禮前來慰問,臨走之時,看著唐淮和唐琦,說道:“不過是一個國子祭酒而已,舅舅不必介懷,等到本王上位,必定讓唐家重回往日巔峰……”

送走了端王,唐琦面露一絲疑色,喃喃道:“今日的殿下,似乎也以前有些不太一樣。”

“太氣定神閑了。”唐淮接口道:“以往他早就怒不可遏,這一次卻似乎事不關己……”

“本來就是事不關己啊……”唐昭看了看二人,說道:“唐家有事,又禍及不到端王表兄,已經沒有人和他爭皇位了,他為什麽要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