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為了錢啥都敢做

太陽明媚的照耀大地,福州的盛夏來臨了。前福州知州,現在的退休人員徐遠志情緒非常好。這位進士謹言慎行不愛說話,現在有了發自內心的活力,平素裏那種陰沉感大大消退。

趙嘉仁的強制培訓已經結束,班上的學習委員司馬考拿出徐遠志的筆記作為範本。這筆記除了記錄老師趙嘉仁的講課內容,更有基於徐遠志個人經歷而提出的疑問。正因為確定了自己是個學生的定位,徐遠志針對這些問題請教了趙嘉仁,除了趙嘉仁的回答之外,還有根據‘一般等價物’理論做出的徐遠志自己的分析與解答。

筆記內容翔實,不僅司馬考看了之後覺得茅塞頓開,那幫學員們看完之後除了對趙嘉仁的課程有了深刻的理解,更明白了進士為何值得尊重。

徐遠志沒有因此而自得,他整個人的心思都放在了對新理論的理解,以及嘗試利用新理論去解釋大宋財政問題的努力。貨幣是一般等價物,趙嘉仁之所以堅持用貨幣支付,是因為趙嘉仁堅持他的理論基礎。與趙嘉仁的堅持相比,大宋對貨幣的認識就似是而非。

大宋很早之前發行紙幣的時候的確有準備金,後來就開始亂搞起來。就趙嘉仁所講,所謂的亂搞並不是說不用準備金就是亂搞。在趙嘉仁看來,原本好好的糧食等日用品可以當做準備金,卻因為缺乏理論知識,不僅失去了常平倉這個行政調控糧價的手段,還讓糧價成了興風作浪的根源。

在這些方面徐遠志最初覺得趙嘉仁說得有理,然而研究一段後,他發現趙嘉仁的說法貌似有漏洞。譬如福州的糧價是40貫交鈔一石,湖南糧價則是兩貫交鈔一石。怎麽利用貨幣手段來解決這個問題。

帶這個這個疑問前去見趙嘉仁,門衛卻告訴徐遠志,趙知州正在辦事,不能見他。徐遠志理解趙嘉仁事情繁忙,然而心裏面還是一陣的不爽。他忍不住想,到底是什麽大事讓趙嘉仁如此在意。

趙嘉仁心比較大,能被他認為是大事的不多。此時來自海州貿易據點的幹事正在接受詢問。之前這位幹事已經把他知道的仔細講了兩遍,首先是李璮覆滅之後,那些曾經跟著李璮一起與趙嘉仁做生意的山東小軍閥們又提出了對玻璃鏡子等奢侈批的貿易需求。

除了奢侈品之外,北方人對咖喱的接受程度不亞於南方。然而海州的貿易據點來了新的聯絡人,聯絡人表示他能代表蒙古朝廷。來自蒙古大都的意思是,趙嘉仁的生意包括香料、辛香料、玻璃、藥物。此時南方與北方很少有南方有而北方沒有的商品,趙嘉仁經營的範圍正好是這個領域。

忽必烈大汗已經下令,這個領域的貿易被列為專賣。如果趙嘉仁真的想掙這筆錢,就得開辟一條經過直沽寨前往大都的貿易線。想開辟這條貿易線,趙嘉仁就得每年向蒙古銷售四十門火炮。

除了趙嘉仁與前來匯報的人員,與會的還有袁弘傑和從琉球回來的李鴻鈞兩人。兩人都知道趙嘉仁將蒲家滿門抄斬的理由是蒲家勾結蒙古人,勾結蒙古人的證明是蒲家向蒙古人派遣了使者。如果以此為標準的話,趙嘉仁若是向蒙古人出售火炮,那大概就可以滿門抄斬了。

見到趙嘉仁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李鴻鈞很擔心趙嘉仁一會兒怒罵起來。他快速結束了詢問,然後問趙嘉仁,“校長,也就問完了吧。”

趙嘉仁沒回答李鴻鈞的問題,他問海州的幹事,“那些山東小軍閥們現在還肯出售山楂、大蔥、大蒜麽?”

“那些人私下裏講,蒙古皇帝管不了他們那麽多,在自家種點東西出去賣還犯法了不成。”幹事很委婉的表達了看法。

趙嘉仁微微點頭,他能理解山東小軍閥的看法,誰都不會和錢過不去。福州這邊的蔥細的跟筷子一樣,美其名曰香蔥,其實就是南邊的氣候只能種的出這樣的蔥。和山東那種半人多高,擀面杖粗細的大蔥一比,趙嘉仁當然希望能夠通過海運來販賣這樣的大蔥。從結果上看,福州與泉州人民也很喜歡蔥油餅的味道。

袁弘傑有些不解的問趙嘉仁,“知州,為何那些小軍閥不樂意買咱們的辛香料?他們拿出去倒手就能賺好些錢。”

“第一,他們自己用不了多少。第二,那邊已經說了,在北邊辛香料是國家專營,私人給自己倒騰辛香料就跟在大宋賣私鹽一樣。”趙嘉仁解釋了一下。

袁弘傑微微點頭,航海行會對於居民消費能力非常在意,運去的東西根本沒人消費,那就是巨大的浪費。所以私鹽並不令人為難,令人為難的是山東小軍閥買不起大量辛香料。

李鴻鈞一直沉默著,他從對話裏面聽出些貌似不太妙的東西。趙嘉仁並不反對和蒙古人做生意,而這種態度就意味著趙嘉仁有可能接受蒙古人的要求。等會議散了,趙嘉仁把李鴻鈞留了下來。在有些緊張的等待中,李鴻鈞聽趙嘉仁問道:“我想和蒙古人做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