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跑部門,辦手續

“三公子,你讓大公子和李縣令一起種菊花。大少爺會不會被欺負?”趙勇迎著海風而立,聲音裏面有些不安。

趙嘉仁額頭上綁了頭帶,頭帶系在腦後的部分被海風吹的飄動起來。帶著強烈的歡喜,趙嘉仁大聲答道:“李縣令和縣裏的那些進士家的人不覺得被我大哥欺負,那就不錯了。”

趙勇臉上露出了不解的表情。在他看來,大公子趙嘉信為人文雅,還不喜歡惹事。這種人面對一群陌生的家夥,被別人刁難的幾率極大。為何三公子的看法會如此另類呢?

趙嘉仁此時把大哥的事情完全拋在腦後。這麽多年了,這艘船是他第一次單獨擁有的木質船只。哪怕是在北美的浪蕩歲月,趙嘉仁也只能租船。好在08年金融風暴之後,帆船之類的奢侈品租用費大跌,趙嘉仁很是爽了好幾年。

這艘排水量超過100噸的船曾經在風浪裏大破,險些就沉進海裏。好在有福清燈塔指引,幸運的在海灘擱淺。此時已經修到能夠航行的程度,趙嘉仁與水手駕船前往福州。在福州聯系好了船廠,這艘船將在福州那邊進行大修。兩個月內,趙嘉仁就可以擁有一艘他親自設計的木質船。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好,以至於趙嘉仁此時根本不想過多考慮任何其他事情。

“扳舵!”趙嘉仁喊。

“扳舵!”站在甲板和船艙之間的水手喊。

“扳舵!”舵手們也喊。

面對這種指揮基本靠吼的局面,趙嘉仁翻了翻白眼。他本想生氣的,可是片刻之後趙嘉仁卻裂開嘴歡快的笑起來。把這麽一艘破玩意改造成一艘具備17世紀大航海時代特色的帆船,那是多麽有成就感的工作。若是這艘船本就極好,哪裏能顯得出趙嘉仁的能耐?

趙嘉仁指揮著大船乘風破浪不斷前行。福清縣縣令李勇臉色尷尬的看著趙嘉信指點江山。這是真的指點江山,趙嘉信已經用了小半個時辰,對著福清縣的土地進行了評價。某片土地碎石太多會割傷菊花的根系,某片地區水位太高有可能在漲水的時候淹死菊花,某片地區缺少土壤會讓菊花根本沒辦法生根發芽……

這到底是種些很普通的菊花?還是要種出什麽不得了的奇花異草毒蛇猛獸?李勇此時完全理解不能。可趙嘉仁將是李勇獲得更好政績的金主,還不好得罪。哪怕是為了錢,李勇也得堅持下去。大家都是讀書人,李勇就用上了‘聽而不聞’的功夫。只要是讀書人,哪個沒有面對老師的絮叨時有過這樣的修行呢?

在福州,趙嘉仁則是認真的聽知州徐遠志講話,“嘉仁,你可知本朝的大船是怎麽處置的?”

“還請徐知州賜教。”趙嘉仁臉上是認真的表情,他也真的準備好好聽聽徐遠志的看法。

徐遠志就給趙嘉仁稍微講了講,大宋朝的船舶需要登記。哪怕是趙嘉仁這樣的官身,他的船也必須登記。登記之後,就要在登記的地方尋求參與保甲的家庭提供水手。

這種保甲的辦法主要是為連坐提供法律依據。如果這艘船出了什麽問題,這些保甲的家庭都有責任。雖然無主觀意識而被卷入犯罪行為的家族並不會遭受特別嚴重的處罰,但是這個做法至少給人心理上的壓力。

除了船舶登記與雇傭水手要遵守制度之外,徐遠志還提出了另外一個要點。船要戍邊。

大宋的船只,例如福建路船只,要分為十波,每一波用一年的時間參加戍邊工作。即便船主可以找到辦法不去戍邊,至少船得去。加上朝廷的政策對於參加戍邊的船主與船員提供一定的官職和待遇,福建路的海船對戍邊也不是特別抵觸。

聽了徐知州花費時間作解釋,趙嘉仁也明白了許多。這些知識趙嘉仁零零碎碎的聽到過,卻因為他沒機會參與,也就僅僅是知道皮毛而已。徐遠志講完之後,趙嘉仁沉默下來。到底該怎麽應對制度,他還需要考慮一下。

“我讓人查了這條船,這條船已經到了戍邊的時日。此次險些沉了,船東不想麻煩。這才便宜賣給你。”徐遠志說道。

“那……徐知州覺得該怎麽辦才好。”趙嘉仁一副要徐遠志承擔責任的表情。

徐遠志帶著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答道:“你身為縣尉有捕盜之責。這艘船正好歸到你名下,用來捕盜。我便批個文,就你以捕盜來戍邊。戍邊十年才輪一輪,你這兩年捕盜,下次再戍邊就是八年之後的事。”

看著徐遠志勇於任事的態度,趙嘉仁連忙點頭,同時感激說道:“謝過徐知州。”

這不是虛情假意,趙嘉仁心裏面真的很感動。大宋是有文化的文明國家,滿清那種野蠻的半奴隸制政權當然比不了。雖然不是歷史專家,趙嘉仁也很清楚辮子朝是個什麽德行。官員對上級稱呼‘大人’,動輒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