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2章 紐約,別為我哭泣!(4)

看著魚雷終於被投擲下來,所有飛行員紛紛長出一口氣,但下一幕卻讓他們深感意外:投完魚雷的飛機居然沒借助投彈完成那一瞬間的飄升余勢而選擇爬高,反而重新壓低高度——這是極端困難的動作,壓得過重飛機容易一頭栽進水裏,壓得過輕就不能有效降低高度,只會一頭撞在橋體上。

村田重治對這次戰術選擇早就考慮得很清楚:飛機現在距橋面很近,爬升很可能來不及擺脫橋面上方那些斜拉鋼索,必須從橋下穿過去,但橋體下沿離水面只有40多米,他必須非常小心——之所以選擇20米高度投彈也基於這個考慮,如果是30多米投擲魚雷,放下魚雷那一瞬間的飄升很可能直接就讓飛機撞在橋體上,壓到20米再飄升上來的距離他還有把握控制住。

看著飛機往橋面下飛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好幾個飛行員幹脆扭過頭去不敢看,但幾秒鐘後他們就忍不住重新轉過頭:只見飛機順利地從橋洞下穿出,飛機上的三名成員,包括村田重治本人在內都是滿身大汗:從橋洞下穿越的那一瞬間實在太過驚險,雖然實際上還留有2-3米的距離,但給人的感覺仿佛只要敢站起來伸手就能摸到橋體!

就在飛機順利飛出後不到10秒鐘,魚雷狠狠撞在橋墩另一側面,引發了驚天動地的大爆炸,後座機槍手隨即歡呼起來:“成了!成了!塌了!塌了!”

村田重治回頭一看,只見橋墩在累計5條魚雷的爆炸力和水流壓力共同作用下終於塌陷,整座橋連橋面和鋼索一起掉落下來並斷成數截,最後全部重重摔落在東河裏,激起的浪花比剛才魚雷爆炸時還猛。

5:18分,淵田美津雄收到電報:“幸不辱命,橋已摧毀,全員返航!”

他深陷於興奮而不可自抑:“不愧是雷擊之王!”

放眼望去,下面是陷入熊熊烈火燃燒中而不可自拔的洛克菲勒中心。

雖然高射炮徒勞地開火,探照燈也試圖鎖定漫天飛舞的轟炸機,但在淵田美津雄看來,紐約的抵抗力度甚至還不如當初珍珠港來得猛烈,這並不是他的錯覺:珍珠港畢竟是太平洋艦隊總部所在,防空火力比紐約強得多,人員也是服役多時的士兵,素質根本不是臨時征召的國民警衛隊員可相比的。況且當初轟炸珍珠港是白天,視線良好,守軍很容易發現目標並就地還擊,而進攻紐約卻是晚上,飛機要攻擊的幾個建築物特征十分鮮明,甚至還不用考慮目標躲閃,此消彼長下當然不是同一感受。

夜間空襲對全世界都是難題,除德國建立了完整的夜間防空體系,有夜間戰鬥機、遠程雷達站、探照燈光帶和高射炮等多位一體防禦手段外,其余國家全部只能靠瞎蒙,像美國這樣承平許久的國家幾乎不設防,要不是堀悌吉當初發布的恐嚇令,連現在這點防禦力度都趕不上。

對軸心機群更有利的一點是當初為支援巴拿馬作戰,阿諾德將東海岸有戰鬥力的飛行員抽調得一幹二凈,現在根本組織不起有力的戰鬥機部隊進行反擊。

面對徒勞無功的防空火力,已瀕臨崩潰的理查德在絕望中將電話打到陸航基地,希望他們能出動戰鬥機,結果卻被告知,所有人員都未接受過夜間訓練,完全兩眼一抹黑,整個基地目前唯一具備戰鬥能力的只有3名教官。

“那就讓他們上去!”

“他們剛剛升空!”

聽著外面隆隆作響的爆炸聲、警報聲和紅透半邊天的火光,理查德絕望地抱緊腦袋,流下了苦澀的眼淚——敵軍飛機有上百架,區區3架戰鬥機頂什麽用?

“我怎麽對得起紐約人民啊!我怎麽對得起馬歇爾將軍啊!”參謀們只聽到他在喃喃自語,心中無不悲涼萬分。

5:21,所有Ju-98扔掉炸彈返航,他們的速度在各機型中最慢,按計劃必須最早返航,以便為後續機群的降落騰出時間和甲板。兩分鐘後,草鹿龍之介興奮地一溜小跑到冢原二四三面前報告:“長官,前方發來戰報,轟炸取得極大成功。”

“很好!”冢原睜開微閉的雙眼,關切地問道,“艦隊現在何處?”

“離紐約一百二十三公裏,再過大約半小時天就會放亮。”

“起飛直掩機準備接應,騰出甲板供第一批飛機降落,天亮後才是我們最危險的時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美軍地面火力已越來越趨於猛烈,其余進攻目標此時已基本完成,淵田美津雄讓完成投彈的飛機先行返回,自己則率領其余飛機向最後一個目標——曼哈頓大橋挺進。

曼哈頓大橋雖然不如布魯克林大橋出名,但其復雜程度並不亞於後者,該橋設計有上下兩層。上層有雙向4車道,下層包括雙向可轉換3車道,此外還包括地鐵線和人行道。他和源田實事先進行了認真分析,鑒於曼哈頓大橋的水文和結構特點,認為要將其摧毀只能依靠俯沖轟炸。因此雖然曼哈頓大橋距離布魯克林大橋不遠,他並未讓村田重治率領更多飛機前去進攻,而是自己率領最後9架He-218展開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