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 海嘯（24）

得知南面英國艦隊中4艘護航航母已全部擊沉，順帶還幹掉3艘巡洋艦，裏希特霍芬的臉色終於松弛了下來，經過這幾天戰鬥，他已知道這些所謂的輕型航母其實是美國人拿貨船改裝的護航航母，雖然很廉價、看上去戰鬥力也弱，但同樣能搭載20來架飛機，4艘集合在一起使用他實在不敢掉以輕心，要不是英國人的飛機性能差，這些商船航母能發揮不小的打擊力。

當聽說英國人在空襲前已起飛了一批飛機準備進攻，他忍不住皺了下眉——這意味著艦隊免不了會遭一輪空襲，他在祈禱不要和冰島上的那些陸基航空兵趕到一起就好。

8:48分，高速行進的艦隊已行駛到離冰島630公裏之處，輪形防空陣完成了布置，連第一架完成進攻的He-218都開始在齊柏林號上降落，預料之中的冰島陸基進攻飛機依然沒見蹤影。

“英國佬該不會找不到我們了吧？”

“不能有僥幸心理，艦隊繼續往格陵蘭島開，齊柏林號的速度降一點，方便俯沖轟炸機降落。”

正說話時，第三架He-218又落了下來，飛行員降低了速度，準確地放下著艦鉤，在甲板上沖過三十多米後就抓住了攔阻索，憑借這股反作用力，飛機前沖速度越來越慢，直到最後緩緩停了下來。

“快！快給我加油補炸彈，英國佬還有一艘航母……”年輕的飛行員拉開座艙蓋，迫不及待地對下面大吼道。

“別著急，先休息一下，馬上就好……”地勤寬慰他，“還有一艘航母已被雷擊機幹沉了。”

“真的？”

“當然！艦長剛剛公布的消息！”

“那也要抓緊，英國佬還有2艘戰列艦呢，我得嘗嘗擊沉戰列艦是什麽滋味……”

9點整，最後一架He-218穩穩落在甲板上，地勤們發瘋一樣地執行補給作業，冰島陸基攻擊隊仍然沒出現，齊柏林號司令塔裏的氣氛開始樂觀起來了，眾人都在慶幸擺脫了英國人的打擊，但在海圖桌前觀察、思考許久，一直默不作聲的小澤忽然臉色變得鐵青：“各位，艦隊恐怕馬上會有大危機！”

“為什麽？”馬沙爾不解地反問。

“英國飛機遲遲不出現的原因恐怕不在於找不到我們，而在於敵人想糾集全部力量給艦隊致命一擊。”小澤闡述了他擔心的理由，“現在我們離冰島大約640公裏，敵機偵查確認到現在已過去整整90分鐘，如果是蚊式轟炸機進攻，應該已經到了，之所以敵人一直未到，恐怕他們是等待其他慢速攻擊機一起前來。”

現場的參謀們做了緊急推算：按現有距離，如果是賊鷗前來進攻，路上大約需要花費2小時；如果TBF前來進攻，大約需要100分鐘；如果是蚊式前來進攻，需要80分鐘左右；至於劍魚或大青花魚，大家都懶得算這種慢得出奇的飛機。

“如果我是英國航空兵指揮官，我會先放飛賊鷗攻擊群，20分鐘後放飛TBF攻擊群，40分鐘後放飛蚊式攻擊群……雖然出發時間有很大間隔，但可以做到同時抵達戰場。”

按這個時間推斷，眾人很容易就算出敵機集結後的攻擊波大約會在9點半到來。

裏希特霍芬嚇了一跳：“如果這種推斷為真，我們怎麽辦？”

“立即讓早上第一批升空的戰鬥機降落在歐羅巴號上補充燃油，如有可能，換不同飛行員上天。”小澤斟酌了一下，“這批飛機從6點多起飛到現在已接近3小時，無論燃油還是飛行員的精力都需補充。當然這麽做也會有風險——倘若20分鐘內敵機出現在戰場上，艦隊防禦力量會受到很大削弱……”

“立即按小澤將軍的辦法執行。”裏希特霍芬思考了不到10秒鐘就拍板。

“長官……”馬沙爾眼睜睜看著他，滿臉擔心，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雖然他是總指揮，但裏希特霍芬軍銜比他高。

“別擔心，掩護雷擊機編隊的戰鬥機馬上就要返回，如果真有問題，可以讓他們頂一陣。”裏希特霍芬寬慰他道，“戰場上沒有萬全之策，這20分鐘的冒險我認為值得。”

“通知歐羅巴號，立即接受戰鬥機並完成補給作業；齊柏林號迅速完成俯沖轟炸機補給並重新起飛……”

戰術是一天天進步的，在前天空襲失敗後，弗雷澤上將受到了各方面責難，痛定思痛之余他進行了深刻反思，得出了一個重要結論：德國護航戰鬥機性能強勁且數量不少，再加上出了名的滯空時間長，逐次投入攻擊群在事實上變成了添油戰術，每次進攻都不能占據優勢，反被敵軍逐一擊破導致一事無成。為打好今天這場戰鬥，他做了很多功課，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吸收了參謀們的建議，發現敵情後不急於投入進攻力量，準備妥善利用時間差和攻擊波速度差，把握進攻機遇，最大限度達成集結優勢後進行一波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