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3章 父親,母親

就在格爾沙普在感嘆前途無亮的時候,金陵城內一場場送別也正在上演。

新年已經過了,該幹正事了。年前就已經有幾支軍隊從金陵城內開拔去,這次西征,無論是禦前司,還是五軍都督府,亦或是守備司,都沒人能夠視而不見。

應該是時間暫且短暫,水軍與陸軍的爭奪還沒見到,倒是五軍都督府與禦前司與守備司之間的爭奪,變得十分激烈來。

五軍都督府雖是野戰軍,可在戰鬥力上卻始終被禦前司步騎壓過一頭。而禦前司步騎戰力縱然強橫,但人數少是他們致命的缺陷。

再加上守備司,但看一個省的守備司,在五軍都督府和禦前司面前都不值一提,但當所有的守備司都擰成一股繩的時候,那就是軍中最大的一個山頭。哪怕這座山只是黃土堆成的,比不得石頭山來的堅固,可它的體量也自擺在那兒呢。

“慈母多敗兒!”陸謙看不得一群女人圍著兒子哭天抹淚的,甩甩手,去內書房了。他還能真害了兒子不成?

但他的這句話顯然被一幹女人當成了耳邊風,如果只是兒子在場,保不準都有那‘恃寵而驕’的張口反懟陸皇帝了。二十年的情分了,這點力度還是有的、可現在的場合不止是兒子們在場,兒媳們,甚至是孫子輩兒的人都在場,那自然是不能表現的過分的了。

進到內書房,陸謙看著桌上的奏折,打開看也看不進去。反而把壓在最下方的一本折子再找了出來。

這是安保司與內務辦聯名上的奏折,幾個皇子跟前,周遭,真的已經把保鏢安排的很周全很細膩了。

可是,別看陸謙面上顯得那般‘灑脫’,實則呢,心中如何沒有牽掛?就像雛鷹第一次展翅,面臨著掉下去摔死的危險,陸謙身為父親,又怎可能不擔憂呢?

畢竟是戰場啊,刀劍無眼,再周全的安排也不能確保萬無一失。

可是,還是那一句話,孩子不能只在溫室裏嬌養。男兒就是要在風雨中歷練搏擊的。他們今後都是一國之主,現在‘寵’他們,那實則就是害他們。

陸謙已經快六十歲了,他有把握活到八十,但他還能真的活到一百嗎?

何況他就是能活那麽長,也不可能掌權那般長久啊。那內中會涉及到很多很復雜的問題的。看看乾隆和嘉慶,看看趙武靈王和趙惠文王……

總之一句話,這個時候讓兒子們多歷練歷練,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陸謙跟那群哭哭啼啼的女人最大的區別就是,他能狠得下心來堅持一個正確方向做事。既然明白這麽做是好的,是絕對的好的,那就堅定地做下去。

危險當然有,但比之他們在戰爭中的收獲,那肯定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金陵城內今日送別的人家何止只有皇城啊,那簡直太多了。

虞允文牽著一匹駿馬從宅院後門出來,身後兩名隨從也各牽著一匹良馬。現在的中國,馬匹就像後世的汽車一樣繁多。

當年陸謙逃奔齊魯路過陽谷的時候,且還會因為一匹良馬而被西門慶手下馬仔給盯上。可是現在呢?時空已經不同,陸齊不僅年年從塞北、東北、西域流入大量的馬匹進到民間,就是在海上,每年流入的天方、天竺良馬也為數不少。包括中原本身的豢養的馬匹數量也都在節節高升。

民間馬匹價格較之趙宋時候已經落下的太多太多,一匹適齡良馬,五十塊銀元就足可以拿下。一些不堪用的駑馬,價格會更是低廉,甚至都比不得一頭牛!

在三人的背後,虞氏帶著尚在小學堂讀書的兒女,一雙雙眼睛裏裝滿了擔憂和不舍。

處在一個富裕的上層生活狀態裏的她們,怎可能想讓自己的丈夫、父親去上戰場呢?

但再多的話她們也只能咽回肚子裏。誰不知道這次西征,便是皇子也都要上陣,她們的丈夫、父親比之當今皇帝的龍子們又算個甚?

更直白的說,虞允文憑甚而立之年就在金陵城內嶄露頭角,秘書監中做到了少卿職位?還不都是陸皇帝的賞識?

武略院一畢業就進了秘書監,呆了兩年後就被派去了天竺,參贊軍機有功,回到金陵直進了禦前司,呆了不到兩年就又被提回了秘書監,很快就做到了二把手的位置。官職是不高,但X辦辦公室的副主任,誰見了不禮讓三分?

現在陸謙又將他派去嶽飛身邊做參贊,擺明了就是提攜虞允文的。

天底下多少人哭著求著都求不來這份好機緣呢!

簡在帝心的人物,被陸謙親睞的人物,虞允文的仕途比之同屆的同窗同學來,可以說好的太多了。這個時候要還說軍中危險啦,俺不要去,那就石樂志了。

事實上不止是是金陵,關中、河北河東,甚至是遙遠的西域,這個時候都有人在做著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