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1章 無法無力,唯憑真神

“轟!轟!”位於北城墻的八斤炮、五斤炮次第開火,他們射擊的目標是對面塞爾柱人在夜色裏築起的木柵欄。

木柵欄之後,城頭望車上的瞭望兵清楚的看到了攻城槌以及一架架布置到位的弩炮。

攻城槌+攻城塔+弩炮,這是十字軍東征時候的三大利器麽。

當然,這也是天方人對付歐洲人的三大利器。兩個文明已經交戰許久——天方世界的興起就是歐洲的一本受難史麽,彼此了解很深,雙方的軍事技術含量若非不是處在同一個档次,另一方早被打爆。

現在格爾沙普制造的攻城器具,就是一攻城槌和弩炮為主,尤其是後者。

木柵欄的位置直接推進到距離石堡百步遠的距離,在天色方亮之後,一顆顆的砲石已經對準城墻的石堡轟擊下來了,這個時候齊軍的大炮若還不發言,且要看著小弟弟逞威風不是?

一座剛剛架好的弩炮,楊幺在城頭上看這幫塞爾柱人足足忙活了半天才把被打壞的舊砲拖走,再將新炮從後方推到炮位上,足足忙活了兩刻多鐘,那效率讓他看的都替對手著急。好不容易等到這幫人們將這做弩炮整利索了,一顆突如其來的炮彈落到了弩炮前方,然後一路蹦蹦跳跳的正中弩炮。

天方人根本沒有防備炮擊的經驗,不知道在前方擺上裝滿沙土的柳條筐,是能防備住炮彈落地後的二次殺傷的。

如是,弩炮周遭的人就都遭殃了。那兒的人可不少,不止在後頭,前面也有,這炮彈一路趟出了一條血路,碰著擦著撞著的人全都倒了血黴,最後將整個弩炮撞散了架,飛濺的木屑如是利箭一樣讓周遭的一幹人慘叫連連,把余下的士兵和仆役都嚇得一哄而散。

可是砲石也一樣在‘轟炸’之中。

一顆顆腦袋大的石彈命中石堡,那力道也一樣不小。格爾沙普很早時候就明白陸齊火炮的厲害,今日的戰鬥他拼得就是一個消耗。

哪怕把這些天裏制作的弩炮全都消耗一空,只要能把敵人城墻前方的堡壘給轟掉,那就是值得的。

可是他的想法裏漏掉了一個物件——水泥。

齊軍在城外建立的堡壘可不只是石質那麽簡單,內裏更有水泥加工,更別說本身就把石堡壁壘造的超厚實,一加一加一的效用遠大於三,幾顆石彈狠狠地轟打在石堡上,一時也打的碎石橫飛,浮塵彌漫,但是當大風把塵煙卷去,塞爾柱人驚訝的張大嘴巴。

沒辦法,被石彈打中的石堡紋絲不動,就仿佛被一陣風兒吹過。格爾沙普都控制不住臉上的震驚……

想不到,太想不到了。完全出乎意料的一幕打亂了格爾沙普的一切算盤。如果弩炮打出的砲石根本撼不動中國人的石堡,格爾沙普之前全部的設想就都白瞎了。

甚至於這一瞬間裏他都想到了以後,若是眼前的計劃失敗,他還能用甚個法子去打破胡摩斯港呢?

他想不出法子的。或者說是,他所能想出的法子都透著無比的血腥,最終的結果卻還都難以確定——而如此的戰爭乃是一名軍事指揮官的失敗,徹頭徹尾的失敗。

戰場上“硝煙”在繼續彌漫著。

一門門火炮發出咆哮的怒吼。當沉悶的轟鳴聲從炮筒內響起後,一顆顆實心鐵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分別擊向了自己的目標。

他們的目標也不全是塞爾柱人的柵欄和弩炮,還有那些攻城槌和其周遭的列陣的塞爾柱步騎。

這些人離前線的距離足足有七八百米遠,這個距離在他們的認知中是比較安全的了,因為陸齊的火炮射程似乎很少能打到這裏。

而且大批的步騎兵也擔負著保衛前線弩炮和必要時候突擊上前的任務。

一座座石堡裏的士兵不值得格爾沙普掛心,但裏頭的火炮卻就很有必要了。哪怕犧牲上一千條性命,只要能拿到一門完整的陸齊火炮,那都是值得。

對火炮一知半解的他們如何能知道,在火炮射擊這一項中,還有加大藥粉量這一選擇的。

呼嘯飛來的實心鐵球穿過‘遙遠’的距離之後,在塞爾柱人陣型內制造了恐怖的殺傷,後者自認為自己很安全,列隊的時候可沒盡量的將彼此間隔拉大。如此,一顆顆穿過整個陣型的鐵球在摧枯拉朽般撞倒了十余人後,又在地上蹦蹦跳跳地彈了幾次,連續擦碰了好幾人後才最終停了下來。

“中者立斃”、“粘者即死”!

那可真不是虛妄。

兩枚八斤炮彈足足造成了塞爾柱人三四十人的傷亡,或者說三四十人“死亡”更準確,因為被炮彈擦碰了,即便不當場死去也多半被帶走了胳膊、腿什麽的,在這個時代是幾乎不可能活下來。

塞爾柱人的石砲繼續在轟擊,縱然他們看到一顆顆石彈明明打中了石堡,但卻半點效用不見,可弩炮依舊在轟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