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0章 隨軍商人

馬棟已經有一陣子沒來燕京馬會了。他是馬植的族弟!

馬植當初被破離開遼國官場,內情復雜,但總的說來,其與家族已是決裂。你都把人家放棄了,還能不叫人有怨言嗎?但馬氏一族諸多人口中總是有與他交情頗好者,且一直保持著的,馬棟便是這樣的一幸運兒。

這些年裏,在馬植的扶持照顧下,馬棟發家致富也是等閑,在這燕京城內也有他的一席之地。

前一段時間他去了高麗。

人參這東西就遼東和高麗生的好,人過半百的馬棟也到了養生的時候了,更不要說他的大靠山,現任慈善總會總辦的馬植,據說因為今歲南北各省災情頻繁,馬植奔波各地,盡心盡職,以至都累出病來了。

馬棟便就親自去往高麗走了一趟,以表示他的鄭重麽。花費重金收集幾支老參,帶著重禮登上馬植的家門,聯絡了一番彼此的感情,這才打道回府。

比陸謙抵到延芳澱時候還要晚上一段時間。已經離開燕京數月了,自然對燕京城的現況有些摸不準。今天剛一來,馬會這裏的熱鬧景況差點嚇壞了他:啥時候燕京馬會開始這般熱鬧了?

大群認識的不認識的、常出現和不常出現的人,都在這裏談笑風生、聊天扯淡。形貌端莊的服務員穿梭其中,端著茶盞、差點,偶爾還有一壺酒。

這是燕京馬會的規矩,事情談妥了,達成某項協議了,拱手告辭前先來幹凈一杯酒。當初陸皇帝與耶律淳談妥了之後就大宴一場麽,現在放到馬會裏就是喝一杯,在心滿意足地離去不遲。

而更多的人仍舊坐在一起,嗑著瓜子、喝著茶,極為耐心地在商談著什麽。

馬棟心中有個錯覺,自己一定是錯過了什麽。

不過馬棟也不怕,在燕京城內他也是號人物,背後站著的馬植那是燕京府的首任知府,更曾經任職留守,在燕山這片土地上打諢了十幾年。與燕山地區的不少頭面人物,比如劉彥宗、韓企先,都關系密切。再則是,他背後亦有馬氏一族在撐腰。

馬植是與馬氏一族斷了,馬棟可卻沒有。但進入新朝後,馬氏一族的發展顯然不怎舒暢,被劉家、韓家遠遠拋在後頭,但多少也是個助力。

馬棟背後有靠山,邊上有幫襯,且本身又是地頭蛇,很快就探聽清楚了事情原委。

卻是塞北一些部落聯合一處發起了一支債券,由工商銀行燕山分行背書,初步金額是只有一千萬元,實則是越多越好。

而這些部族發債券籌錢是為了甚個?

那就不得聽說了。但只看是工商銀行幫他們背書這點,就可以知道這保管不是要造反。

馬棟潛意思就覺得這事兒能搞,八個點的年息已經不低了。坐地收錢,安安穩穩賺錢,由工商銀行背書幾乎不存在違約的可能。在眼下這個賺錢的門路已經日漸被堵死的時候,這收益已經可以了。最重要的是,自己繼續不用操心。

他唯一想不通的就是——塞北各部拿這錢打算幹什麽?

想不明白的事情就暫時不去想了!馬棟搖了搖頭,熟門熟路地走去牡丹廳。

馬會中也是分有等級的,牡丹廳就是最高一級,能在這裏有一席之地的人,整個燕京馬會也不會超過百人。

與些熟人會了面,相互寒暄著,椅子都且沒有暖熱,就看馬會的一副秘書長來到身邊,招呼著他出去說話。

對方也是老熟人了,劉彥宗的親弟,沒走仕途,常年經營水上運輸生意,早前向冀北開拓生意,馬棟不止幫他牽線搭橋,更在馬會裏幫他籌了一筆錢用,可謂是幫助很大的。

那個時候,十萬元的債券都不是個小的數目了,劉家籌集的則是五十萬遠,馬棟自己就包了二十萬,那可意味著馬棟要把手頭幾乎全部的現金都拿出來借給人家,從商業投資的角度來說非常不明智。可馬棟還是做了,只因為他是劉彥宗的親弟。

“仆從軍,你是說朝廷要打仗?”

精神一振,劉景宗有內部消息,響鼓不用重錘,一個提點立刻就叫馬棟意識到了商機。

不是那些個債券的利潤,而是隨軍商人的利潤。

何為隨軍商人?對於中原王朝言,這是一個很新鮮的名詞。你要說是軍需供應商,這很多人都理解,可隨軍商人又是個鳥?

事實上這是陸謙創造出的一個名詞,而初始的隨軍商人也是從軍需商中演變而來的。

所謂的軍需商可不只是專門給軍隊供貨的商人啊,還有一撥人是專門給軍隊處理戰利品的。他們就是隨軍商人的前身了。陸謙特批了一波人來做此時,最初是專門針對八旗兵的。但後來在河中作戰的時候,隨著仆從軍這一兵種的出現,隨軍商人就也一發而不可收拾了。

那些仆從軍的紀律和素養遠不如八旗兵,較之陸齊正規軍來就更相差甚遠了。他們所過之處是很有點‘搶糧、搶錢、搶女人’的風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