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6章 你還有臉問為什麽?

戰鬥結束,只留少量軍兵看守俘虜,清理戰場,余下大隊人馬不下馬鞍,繼續向著庫蠻城前進。

故而在黎明時分,一場同樣突然的攻擊出現在了庫蠻城外。

“殺!給我使勁的殺!”王德揮舞著鑌鐵叉,高吼著。引領著一支兵馬直沖著尼勒哈爾的牙帳沖去。誰讓這個地方就是在黑夜中都燃亮著光火——克普恰克人在牙帳的四周搭起棚子,木棍挑著牛皮帳子罩住了一塊地皮,其下中央處立著木架,上面放著火盆,黑夜裏也在熊熊燃燒,周遭守衛的則都是尼勒哈爾的親兵。

黑夜之中,這個太顯眼了。

毫無準備的克普恰克人完全來不及組織防禦,夜裏警衛的兵馬雖有,卻是對庫蠻城而非對外的,他們的位置在營地的內面!

三千齊軍精騎,化作五支兵馬踏入克普恰克人的營地,仿佛是利刃劃過水嫩水嫩的豆腐,兵鋒指處,所向披靡。

驟然遇襲的克普恰克人,絕大多數是滿臉倉惶,直欲逃走。還有勇氣進行抵抗的只是小撮小撮以個體為單位的悍勇之輩。大部分的人在一聲聲“快逃啊”、“快逃”的叫喊中懵著頭往西逃去了。

小兩萬騎兵,自然不可能是聚集在一處營地,克普恰克人把整個庫蠻城都圍得水泄不通。現在姚友仲分兵五路,整齊殺出,克普恰克人是三面都遭受到了襲擊。

而至於尼勒哈爾的牙帳為什麽會出現在王德的面前,這只能怪尼勒哈爾貪圖享受。因為庫蠻城周遭距離水源最近,且地勢最高處,便就在城池的東面,而不是西面。

姚友仲望著陷入徹底混亂中的克普恰克人,心中湧起無限的快意來。至少三兩千人的一個敵軍營壘,在突然急襲下立刻就分崩離析。痛快,真是痛快。一邊大聲命令著手下部眾一直往前,一邊舞起長槍將前途幾個抵抗的克普恰克人士兵一一刺殺!

“痛快!痛快!痛快啊!哈哈哈!”

與姚友仲一樣心裏的還有解元、王德、呼延通、張中孚,猝然急襲下,庫蠻城東面和南北兩端上萬人的克普恰克旗本,完全放了鴿子。無支分頭進襲的陸齊鐵騎只用了少許的時間,和少量的傷亡,就獲取了豐厚之極的碩碩戰果。

崩潰的克普恰克人潮水一樣的向著西面的營地裏湧去,這裏頭卻不包括尼勒哈爾。一個個齊軍將士提著手裏的刀槍在後追趕,鋒銳的兵刃在漆黑不見五指的雨夜裏似也閃爍著冷冽地寒光!猶存的血跡混合著淋漓而下的雨水,順著兵刃滴滴落下……

“為什麽,為什麽?”

尼勒哈爾憤怒的看著占克舎。剛才他正要帶著親兵逃去城西時候,是眼前的占克舎給了他致命一擊。自從占克舎來投效右翼,尼勒哈爾自問並沒虧待與他。心中存著招攬左翼各部念頭的尼勒哈爾,把占克舎當做了奇貨可居的寶貝。

是萬萬想不到在這個關鍵時刻,占克舎竟然反戈一擊。叫他都沒有招架之力,變生肘腋,一眨眼睛數十名他的近身親衛就都死在了占克舎隨從的手中。沒人會想到占克舎會反戈一擊!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占克舎猶自不解恨,反手對著尼勒哈爾的肥臉又狠狠抽了一記。

“為什麽?你還有臉問為什麽?”占克舎眼睛裏全是瘋狂的殺意,要不是腦袋還有一絲清明,知道眼前這人是齊軍的戰俘,他會用刀子一刀刀活剮了尼勒哈爾。

“若不是你貪圖塞爾柱人的許諾,我左翼各部何以遭此大難?”在陸齊手下討飯吃,怎比的了自己自由自在的號令一方?更不要說他自身力量遭逢大難所付出的損失。

占克舎到了尼勒哈爾帳下這段日子來,也已經搞明白了事情的真實因由,是尼勒哈爾搗的鬼。非是他對塞爾柱人的誘惑動了心,派人趕制溝通了康勒人和基馬克人,那兩部人馬怎可能置部族數輩人繁衍生息的牧場於不顧,在那個時候襲殺乃蠻?

這都是尼勒哈爾的罪惡。這個不能抵抗誘惑的小人!

“不準逃。不準逃,給我往回殺——”

尼勒哈爾手下還是有敢戰之人的,就比如納紮爾,那個帶兵攻殺乃蠻的右翼貴人。

他是尼勒哈爾手下甚為得力的大將,帶著上千騎就駐紮在庫蠻城南二三十裏處,此刻帶著手下兵馬終於奔了回來,趕到了戰場。迎頭撞上了呼延通!

後者是姚友仲手下幾名軍將中起點最低的一個,他是徐徽言的得力幹將麽,那徐徽言混的也不比姚友仲強多少了,按道理呼延通是要更差的。可是人家有個好姓氏,因為同屬呼延一脈,得到了呼延灼的大力提拔,還有呼延慶的照顧,不然他豈能與王德等人並肩?

此刻看到納紮爾所部,雙眼登時亮了,“弟兄們,跟我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