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9章 將軍高義!

“自以為是,大言不慚。且在此口出狂言,好不知羞恥。我等朝堂重臣,籌謀全局,位居高處自目能及遠。所言所行,盡是為國。豈是你小小說書人,位卑身賤,鼠目寸光之輩,可詆毀的?”

徐徽言繼續一言不發,由著下頭依附來的人物去沖鋒陷陣。

那路人甲喝斥完耿南仲後,轉頭向趙桓一拜,大聲道:“陛下,臣以為今日商談朝廷大事,在場諸位皆該是朝廷重臣爾,豈可魚目混珠。耿南仲位卑身賤,小小崇政殿說書,何以能在今日場合下大放厥詞?全仗陛下心念舊情,顧惜昔年情分,方允他上朝列席,此已是寬宏大量。然其仍不知足,竟敢於此大事上大放厥詞,實得意忘形不堪造化也。臣請奏陛下,將之逐出殿外。”

說話中這人情緒已經有些發狂了,吐沫橫飛,這似乎是很不常見的一幕。但誰人知道他的苦?他早早投效徐徽言不就是為了能早早從南宋這條要沉的破船上下來麽?在他的眼中,徐徽言就是一勇夫莽夫爾,日後唯一之出路便是等到東面的齊軍殺來,他再舉兵而降罷了。

屆時,他大樹底下好乘涼,就也能借著機會得償所願矣。

有徐徽言這層遮掩在身,那必然不會如諸南宋官員那般命衰。許是還能搖身一變,成為大齊之官員。

如此的說,徐徽言於他眼中未嘗便不是一跳板爾。

可哪裏知道,那徐蠻子竟像個忠心的,戰事打到現下時候,兀的還在抵抗。可把他給害苦了。那齊軍若是打破城池後,看他是徐徽言之黨羽,豈能放過他?真坑的是一個再瓷實不過。

也是因此,他才更不能看到趙桓逃跑。這趙桓在他眼中,在如他一類人的眼中,便就是最後時刻的保命符。可以拿出來救命的,是萬萬不能放走的。否則齊軍破城後還不真要將他們全都砍殺了啊。

“臣附議。”路人乙跟上。

“臣附議。”路人丙跟上。

“附議……”

“附議……”

盡都是那些在徐徽言入朝後抱大腿的人。

徐徽言繼續一言不發,耿南仲則已經給氣的渾身發顫。小小說書人?鴨了個蛋,他耿南仲做太子老師的時候眼前的這些個孫子,還沒幾個在朝堂上站穩根腳的。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啊。

耿南仲此刻內心是淒涼的,而趙桓的內心是猶豫的。與耿南仲想的不同,不一樣的小算盤下,趙桓是更願意無責任投降,而不想踏上那艱辛的逃亡之路的。可耿南仲所說的思路,對他而言卻又是一個不小的誘惑——通過大理,逃入川蜀去!

去了蜀宋之後,先自請去帝號,那大藝術家還沒有立老三當太子,那便還有的玩兒。大不了他老爹日後也投降,那就跟著投降不遲。

這條道路對趙桓且是還有吸引力的,能不當俘虜,不生命遭受威脅,自由遭受限制,這當然最好。

於是,趙桓心中此時還有著猶豫。

只有面上冷若青石的徐徽言心裏在笑,這真是老天助我啊。他得到的指示是讓趙桓走,必須走,去到大理去。但不能去黔州。

“陛下……”徐徽言也是一個演員,雖然演技遠不如文官,但他這個角色並不需要多高超的演技,他的演技完全可以勝任。就看到半晌無語,面頰狠抽了幾下,接著神色氣質更見冰冷。“走吧,去大理。黔州去不得!”

“臣願死守貴州,以盡職責。願陛下早抵川蜀!”

後者徐徽言已經不需要解釋了。在與耿南仲“爭霸”的過程中,他已經把桂西境內的土著得罪了遍。

土著頭人支持耿南仲啊,與徐徽言為敵,他們手下的人固然驍勇,但在軍備上較之徐軍來不堪一擊,戰力上自也只有被吊打的份兒。也就是山地戰中,他們能靠著地理和善於山地奔走的優勢,早回些顏面。而且因為桂西本處土著頭人之間彼此也多有不搭,臨時湊到一處,且都是被逼無奈了,兀的仍舊彼此不信任,救援不得力,私下留一手。以至於徐徽言在攻入貴州後,很輕易的就逐個擊破了他們。

一些土著頭人被徑直剿滅,還有不少逃亡了大山更深處,且與諜報司聯系了上,那時候他們能在陸齊處得到一個甚待遇,就不想而知了。

其內一些更倒黴者則被迫逃去了黔州,他們跟黔州那些羈縻州的首領,潛意思的都是一幫的。

雖然羈縻州的首領不少都是漢人,比如姓楊的和姓段的。後者與大理的短時可沒甚血緣聯系。

所以,黔州的羈縻州對於南宋的態度很不友好。

並且羈縻州數量眾多,而人一多便就復雜,內裏不少人都跟陸齊有著聯系,這一點早被諜報司主動暴漏給了皇城司,讓趙桓去黔州他都不去。

那裏地勢復雜,險要之處比比皆是,別說是逃亡,便是有兵馬護身,他也怕被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