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趙桓稱帝

時間進入到三月,漢陽軍破,張寶灃投降的消息傳來。林沖分郝思文、翟進引兵屯駐漢陽軍,自己引大軍沿漢水直奔潛江。

彼處位於江陵城以東位置,間隔只有百裏。

噩耗傳來,江陵城徹底崩了。

自從陸謙舉兵奪了齊魯之地,這些年來他每每掀起大戰。先是奪冀北、河東,後世破中原,直逼襄樊,然後再征討關中。短短三年的光景,陸謙已經從偏居齊魯一隅之地,變成了坐擁江北帝王之基的天下霸主。

三年征伐,趙宋與之大戰,連戰連敗,損兵折將,更一潰千裏,已然是把江北之地盡數丟棄。

如今的大宋只有川蜀、荊湖、嶺南和小半江南在手。現下梁山軍又全面殺過長江,從荊襄到金陵,幾十萬大軍分頭而來,趙宋如何能支撐得住?

看那早日中被宋室依為長城的西軍,現如今師老兵疲,困在半個江南東路之地,向西走不動,向南去吧,軍中的異論又太大。畢竟他們都是關西的出身,去了比江南更往南的嶺南,只一個水土不服,氣候不適,就能叫西軍損失慘重。

畢竟沒有歷經南宋時候的大開發,此時的荊湖南北路和嶺南之地,在時下人的眼中,那還多是窮山惡水。

尤其是諜報司適時的散播一些傳言,那折家兄弟,也頻頻與軍中故舊寫信。

甚個嶺南瘴氣,甚個南地卑濕,山川險惡,毒蟲遍布,可謂是多加詆毀之言語也。

還能拽來前代名人做證明,比如出自《史記·貨殖列傳》的“江南卑濕,丈夫早夭”,出於《淮南鴻烈·墬形訓》雲:“南方陽氣之所積,暑濕居之,其人修形兌上,大口決眥,竅通於耳,血脈屬焉,赤色主心,早壯而夭。”

還有唐白居易的“送客春遊嶺南二十韻”,都極具代表性,詩中充滿了瘴氣、貪泉、毒草、蟒蛇、鱷魚、颶母、蠱等癔象和對疾病、衰老、死亡等的恐懼,是非常典型地雜揉詩人從經典與傳聞所得知的南方,實際上白居易並未到過嶺南。

可這並不妨礙諜報司現下裏拿他來做武器用。

軍中的爭論不休,不僅大大損害了西軍的戰力和鬥志,更讓西軍陷入了一欲走不能的困境。

大小種為代表的南下派和劉延慶為代表的西歸派,以及趙不試、譚稹為首的堅守派,三國大戰,耍的是好不熱鬧。

就如那江陵城中一樣,眾說紛紜,從而意見不定。可現下都已經到了眼下地步,趙桓確實表現出了不一樣的勇氣,拒絕了主戰派的堅守江陵城的建議,下詔給駐防大江對岸的劉仲武準備接應,態度鮮明的表示要走人。

可同時他自覺的兀自要履行自己作為太子的責任,向姚古許下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重賞。不只是建節,更許下了少師、少傅、少保“三孤”之位,更允諾了國公之爵。並向江陵一幹文武大臣道,“昔日神宗皇帝為激勵天下臣民恢復故土,許諾復燕雲者可封王。而既然異姓大臣可以封王,今日此正值國難當頭,社稷危如累卵之際,能退敗梁山軍,保荊湖南北路平安,如何不可以為王?”他身為太子,就當率先上奏皇帝,為天下臣子言。

只不過這個建議,贊同者寥寥。蓋因為文臣們皆認為,這個口子不能開。現今是大亂之世也,廣許封王,一旦開了這個頭,敗壞朝綱不說,更有禍亂天下之嫌。且現今的武臣地位已經在拔高,前線統兵作戰都靠他們,再以軍功封王,誰能說沒有那藩鎮之亂?且這得利的自是武官,文官們又該何為?

這種事涉及到了文武之間的爭鬥,那更不是只言片語就能說清的了。

只是趙桓已經沒心情再處在這種政治爭鬥中了,梁山軍都已經打破了漢陽軍,此刻他再不走,那怕就是要被梁山軍趕進長江喂王八了。

那林沖引著大軍直沖潛江而來,趙桓可不覺得就憑潛江的守軍,就能抵擋的住梁山軍。

潛江若是破了,江陵城可就在梁山軍面前了。

如此的,趙桓走不走且不去說,那江陵城民間卻先繼趙佶西去而掀起的第一波大遷移後,繼而鬧起了第二波來。

原本繁榮江陵城全然陷入了恐懼當中,春天的暖風並沒叫這兒人覺得開懷,戰火已經燒到了眼前。猜測、謠言、伴隨著無盡的恐慌,仿佛瘟疫一般江陵城內傳播。如是,城裏大把的人都拖家帶口的往他處投去。這也叫城內的禁軍更是心亂,趙桓也更堅定了要走的心。

江陵皇城內。崇政殿南側的拱垂殿。

也不知道是否取‘聖天子拱垂而治’的意思,這是趙宋的正殿,接待外臣之處。

此刻大殿上頭的側旁,趙桓坐在一張大椅上,眉頭緊鎖,目光無神的看著底下的文武臣僚。

“太子殿下!賊寇已向西殺來,為江山社稷計,為黎民百姓計,臣懇請太子殿下離開江陵!”耿南仲、唐恪、吳敏等人再三叩首,滿面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