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碾過去!

小小的一部族,所有人口加起來都還沒有進襲的梁山軍一半多。又被打的措手不及,還如何能夠抵擋的住?

戰鬥經過不需描述,只需知道一個詞匯叫風卷殘雲,如此即可。

花榮走進那部落中央位置聳立的高大牙帳,就看到幾蓬鮮血應在了潔白的羊絨毯上,其內卻已經一具屍體也無。他兀自就在帳中大座坐下,不多時手下諸將就全都趕到來了。那臉色有些嚴肅的嶽飛和欒君實,滿臉上都透著無比暢快的折可大等等。

小李廣實是知道是甚個原因。這是大軍奔出的第一戰,不知道是人人心中激動,亦或是真就對黨項人恨之入骨,橫豎是個個放開手了來殺。其中以折可大為首的府麟子弟兵為甚。非是嶽飛、欒君實最後作了阻止,恐怕前者會將這兒的男女老少斬盡殺絕也說不定。

嶽飛、欒君實亦是自覺,在外是阻止了府麟子弟兵的大殺特殺,可到了帳中卻是半點不提外頭的殺戮事。花榮叫隨從掛起一幅地圖,卻是從這兒幾名漢奴口中詢問道的消息,後者自然所知不甚多,可生於此長於此,也多少知道就近幾個部族的位置和大小。

漢奴就是黨項人攻掠漢地擒獲的奴隸及其後代。大大小小的黨項部族,就有著或多或少的漢奴群。不然就那黨項人三四百萬的人口,如何動輒便能拉出數十萬軍隊?

當然,這內中必然也有許多是漢人奴隸繁衍生息的後人。

就如眼前的這部落,漢奴且不足百人,內裏有一大半就是自行繁衍的。這些人在部族中的地位最是底下,人生無個自由,於那些融入了西夏社會的人是截然不同的。但畢竟在這兒生活了數代人,豈能對周遭一無所知?

折可大看著地圖上標志出的幾個紅點點來,笑聲中透著無盡的血腥:“既然知道了,那就直殺過去。殺他個痛痛快快!”能這麽一路殺奔到左廂神勇軍司的駐地彌陀洞去,他折可大便是立刻一命嗚呼,也心滿意足了。

嶽飛與欒君實兩個小將眼中閃過遲疑——崩潰的黨項丁壯向著營地外奔湧過去,一個個梁山軍將士騎著戰馬,提著刀槍,在後追趕著。鋒銳的兵刃在漆黑不見五指的夜色中閃爍著冷冽地寒光!血跡就好似淋漓而下的雨水,潑灑在這片草地上……

花榮心中都是在笑,二小還是太年輕了。“此二處離的忒近,不可放縱了。”

“郝思文,折可大。”小李廣點將。

二人臉上閃過喜色,忙出列應聲著:“末將在。”

花榮沒有多余話,只把手指點在兩個近距離的紅點上,“講他們拿下了,不留後患。”

郝思文與折可大興致沖沖的領命去了。

其他諸將亦是紛紛下去歇息,外頭一具具黨項丁壯屍體已經被收拾了起來,所有的馬兒都被集中,剩余的婦孺也被集中看管,空地上已燃起一堆堆篝火,上頭架著宰殺後的整羊整牛,將士們歡歡喜喜的團團圍坐成一圈。

這連日的奔波,又夜間打了一仗,必須要歇息歇息的。且這裏只周邊兩個小部族,滅掉之後,短期內亦不需擔憂走漏風聲。

牙帳中只剩了嶽飛和欒君實,花榮知道這倆的前途是不可限量,那是極被陸謙看重的人。這當中,嶽飛是個‘野生’的,而欒君實卻就是標準的自家子弟。當年水泊大寨裏的一班人,那有子嗣的也有些人,但後代能如欒君實這般爭氣的,卻是一個沒有。

早前時候嶽飛乃是一枝獨秀,那時候水泊老人中還有些酸酸的感覺,幸好這欒君實立了起來。

花榮並非水泊大寨時的老人,可他與陸謙等人的牽扯卻是極深。那後來者就多把他也歸入了元老派中。他也不覺得有甚可辯解的。

此刻看著嶽飛、欒君實,問道:“可是覺得酷厲了?”

二小對視一眼,欒君實道:“叔父明見。非是我二人憐惜敵虜,實是那府麟兵殺傷過甚。”

花榮臉上無有一絲兒笑容:“荒唐。折家世代為中原屏障,百年中不曉得在沙場上折損了多少骨血,府麟子弟更是與洗賊有仇深似海,如今報仇的機會就在眼前,如何便不能斬盡殺絕了?”

“你二人年紀還小,且要記住一句話:死了的敵人才是最好的敵人。身為將軍,心存憐惜不是壞事,但卻不能對敵人心存憐惜。那些黨項人看著是民,可當西夏的軍隊集合起來時候,他們就是西夏的軍兵。他們的身份就是敵人!”

一個敵人的身份就能掩蓋下全部的殺戮。

萬幸這倆人還分得清輕重,在外頭也是男丁都殺絕了後才出手阻止,在內更是一個字不提。

而卻不說這大帳中的對話,就說郝思文與折可大引兵出了營寨,向南並行不十裏路,就一分為二,各奔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