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魯智深的慈悲

天空中下起了雨,似乎老天爺也不願意見到這麽多的鮮血。

戰場上本到處皆是鮮血,屍體鋪地,隨著地面漸漸被雨點打濕,血水泛濫起來,其低窪處已經積存血水,如是一塊塊紅色的池塘。

一個個失魂落魄的遼軍戰俘蹲坐在地上,他們無精打采,他們垂頭喪氣。

再也無有在廣信、安肅時候的囂張、狷狂,也沒有在保塞城內的殘暴,此時的他們就只是一群落魄膽怯的老母雞,在梁山軍的刀槍下瑟瑟發抖。

追剿殘敵的事兒就交給花榮,陸謙很快就發出命令,收攏各軍。同時派人前去保塞城。

而後,城池中的慘景便被人知曉了。

保塞城竟內契丹軍血洗了?!

聽到這一消息,陸謙震驚震佈之余,無窮的怒火都要將人給淹沒。“好狗膽,好狗膽——”這一瞬間他都不知道要如何訴說了。

滿街都是男兒屍體,老少強弱皆有,這是把整個保塞城的男丁都給殺絕了啊。當然,內裏也不可能沒一個婦孺,尤其是那些年紀較大的婦人。

其城內的城南校場處,怕是有四五千人伏屍,顯然是被契丹人集體屠戮。

而再看家室,城內家家戶戶都被洗劫一空,各家各戶都有血跡,大批的年輕婦孺被繩索栓著囚在房間中,哀聲哭泣。滿城已看不到一個男丁!

整個保塞城都化作了一座枉死城,到處是鮮血,到處是冤魂。

“哢嚓……”

高台上扶手生生被陸謙掰斷,他相信手下人不敢欺騙自己,臉色瞬間就變得鐵青。

若是大批的男女老少只被俘去北地了,那還能索要回來;可要是全都化作了刀下鬼,他似乎也只能把俘虜斬盡殺絕了。

一言不吭的下得高台,下面的人早把坐騎牽來,陸謙跳上馬背,鞭子一甩,就直向保塞奔去。

身後田虎與李天錫面面相覷。

“那陸謙是‘性情’之人,素來以仁義愛民自詡。保塞城內若真是如此模樣,他怕是定然不會與遼人幹休。”田虎撚著胡須低聲說著。

要說這一戰前,他田虎還對契丹忌憚幾分,那麽現下,他反就能肯定的說,契丹人頭疼的日子已經來到了。

生出這等事,不給出一個交代來,陸謙豈能善罷甘休?

“此事於大王卻有大益處。陸謙若於契丹交戰來,一時片刻定難明了,大王當速殺回河東去!”李天錫聲音都有著三分激動。契丹此舉,真可謂天助田虎也。

“且上前去看。”

田虎何嘗不再心中感激遼國,但猶自強耐激動,與李天錫下了高台,跨上戰馬直奔保塞城。

還未抵到近處,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血腥氣。

那城門口,因地勢低下,就見一道赤紅色的流水從城中直奔城壕。

進到內裏,街道上已經布滿了梁山軍,不斷有著士兵拖拉著死屍,放到道路上,那盡是百姓。空中不時還傳來嚎啕大哭聲,卻是被關押囚禁的婦孺被放回家,看到親人屍首,如何不痛哭失聲。

“直娘賊,這胡族就是可恨。”田虎自從起兵之日始,那軍紀也沒有見好過。搶劫殺戮也是平常,只遠不如眼下這般做的過分。

綠林出身的李天錫也跟著痛罵一遭,他們綠林中人,殺人如麻者都不再少數,可與眼前一筆,那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偌大的保塞城,一條大街,從南向北延伸,一具具屍體,二人騎在馬背上一眼都看不到頭。

這般的樣子卻叫兩個手上沾滿冤魂的家夥也痛恨咒罵。

保州州衙,陸謙看到了劉敬的遺體,還有徐子龍那被糟蹋過的屍身。頭蓋骨酒碗,這是一很血腥殘暴的舉措。要是出身契丹貴族之家,那些漢化很深的遼國權貴,還真無福消受則個。但阿裏奇顯然不是,從他名字就可以看出,這人出身契丹平民。

而佛教籠罩的契丹,實則依舊有薩滿教的身影在存活著,他們早就與經回鶻傳入的密宗融合,成為了與漢土佛教華嚴宗並立的兩大遼地佛教流派。

所以,阿裏奇的野蠻並非沒有由來。

而見識了保塞城中的這一幕,陸謙忽然間覺得自己早前的一些想法很可笑。那契丹的高層貴族或許已經漢化,但其契丹這一民族的主體民眾,那些契丹牧民,則依然是蠻夷,標準的蠻夷。

就像蒙古人接納耶律楚材一樣兒,陸謙也有心用北地的‘士人’來沖擊一下中原固有的士林,但那接受其精華就可以了。比如耶律楚材這種人,可後者是個體,卻絕不等於整個契丹。

陸謙心中殺意沸騰,真就要滅掉這個民族才好。

“大王,石相公遺體實沒尋到,只有定州湯都監的遺體還在,再有就是兩州團練使曾彬與李永的屍體也沒能尋到。”樂和來報。

保州之事陸謙不可能立下一塊無名英雄紀念碑就ok的。時代不一樣。如今還是需要突出劉敬與石清河的功勛的,再有是徐子龍、湯泉映與兩州團練使曾彬、李永的。只是因為他們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