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天下角逐,此消彼長

“……河東太原李旭,高中丁酉會試第十七名貢士……”

放榜之日,禮部衙門右側牌樓村,擠滿了人群。內中除了一個個參考士子,更有不少圍觀的百姓,商戶、乃至官員家的仆人隨從。

這在中原已經流傳了百年的“榜下捉婿”,其影響力儼然如一,半點沒有放過益都科考。

後世用‘婚姻文化’來給此類事定義。把這種近似金錢交易的“捉婿”付之於特定的社會文化內涵,以來證實宋時經濟階層崛起,表明富裕的商人階層渴望跨入上層社會的迫切欲望。

陸謙對此事不管不問。這商人階層希望爬的更高,這也是他所希望見到的一幕。後者可比文人士大夫階層更見‘邪惡’,也便於拉攏了。

“我中了,中了……”李若虛聽到唱名者口中“太原李旭”四字時候,整個人都為之一頓,仿佛就瞬間升入了九重雲霄中,所有的差噪聲、歡呼聲都在他耳中消失。

腿腳都發軟,人仿佛踩在一堆棉花上。

雖然今日李若虛的大名變成了李旭,省試也變成了會試。陸謙改的名號,因為“省試”這個名頭他接下來要有新花樣,就像那“舉人”與“秀才”名號一般。

可喜悅依舊沖誇了他。

直到身邊友人將他拍醒,向之道喜,李若虛這才回過神來。淚濕衣襟道:“半生所求,今日還了願心,愚兄一時間癡了,失禮之處諸位賢弟勿怪。”

他中了進士,眼見便是官人,其他幾人如何會怪。“諸位且勿憂,此榜剛宣揭……”話猶未了,便聽那唱名者念道:“山東省登州文登縣吳伯達,高中丁酉會試第二十五貢士……”

聲音傳來,那向李若虛道喜諸人中的一個,立即亦是呆住,繼而一蹦三尺高,“我中了,我中了……”

如此而已,皆人之常情也。

那牌樓斜對面的一家酒樓上,陸謙就在二樓臨街窗口處,看著下面熱熱鬧鬧,心裏頭蕩漾著一種怪異的滋味。因為眼前之場景叫他想起了當年事,比如說那個很要命的6.25。

一家人等都聚電腦前查分數,當時內心煎熬之處,教人不堪回首也。

眼下這一波開科取士,最重要的便是會試,相比來那殿試就僅僅是一走過場罷了。所取二百人可謂比例極大,此輩兒甭管是否人才,總是些能寫會算之人。他們加入梁山軍這一體系中,一定意義上便象征著他們背後的家族的政治選擇,自然是增強了梁山軍的實力。

而這天下角逐,可不就是此消而彼漲的道理麽。

……

再說那洛陽城中。

雖早就有消息傳說陸謙要開科取士,可事情不真的到來,還是有些人以為是無稽之談。

一窩草寇還會玩這個麽?他們不就是一個草台班子,無知匹夫麽……

給人一種極其荒唐之感。

尤其是陸齊開科取士順利告結的消息傳出後,天更下震動。首個狀元及第者——常同,立時就名滿天下。

你就別管是好名壞名了,好壞那都是名氣。便是他父親常安民都一起飽受非議,被士林罵做道貌岸然之奸邪小人。

據傳那道君皇帝聽到這個消息後,直接氣的破口大罵,立傳令蜀中邛州知州,搗毀當地的常氏牌坊。卻是當年常安民科舉中第之後,邛州之民所立牌坊。蓋因為常安民祖父兩進士,連及本人,一門三代五進士。個個都有賢名,著實光耀。

但無論如何,梁山軍順利的開科取士,這已經是對趙宋的根基來了狠狠一擊。雖然我大慫十分得士子之心,但要知道這天下不是所有的讀書人都能中進士當官過好日子的。

此刻那休整了有一陣的南下西軍已經進入了荊南地區,但其中一支兵馬卻被遣來了淮西。

因為那淮南西路的陳遘連連上書洛陽,祈求援軍。趙佶轉而壓給蔡京、鄭居中,這兩人再轉去小種,種師中無奈下只得分出一支兵去支援。那個領兵之人正是姚古,後者再以姚平仲引兵兩千做先鋒。

此姚平仲為何許人也?卻是那姚古之養子。當日童貫大敗,那一仗中,姚古乃是西軍寥寥幾個生還大將之一。環慶軍副總管的職位雖沒有扒下來,前頭卻也加個了“權”字,那總管的職位短期內是崩想望了。錯不是趙宋正值用人之際,姚古恐會落得與劉仲武一般下場。

姚平仲年歲不高,剛二十有一。可十六從軍,戰場上卻已經走過了五年的歲月。早年與西夏屢有交鋒,年歲雖少卻精勇敢戰,如是聲名鵲起也。又非劉光世、劉锜這等走內戍累功線路,關中豪傑甚是推崇,都喚他“小太尉”。

此子率兩千人進至廬州【合肥】,正值晁蓋整頓兵馬,南來攻殺廬州。陳遘召集眾將道:“梁山賊軍銳氣正盛,不可逆之,我等只需堅守壁壘,待其日久自亂。”便要吩咐堅壁清野。此種應對也是陳遘幾次退梁山軍於廬州城下的法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