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耀兵宣武展軍威

洞仙文榮只看名號就知曉,此人與耶律洞仙有著密切之聯系。實則也確實如此。

他是耶律洞仙帳下牧民出身,出入沙場數十年,不僅積功升做了將軍,還歷練出了一身武藝。如今名義上歸屬兀顏光統領,實則已經依耶律洞仙馬首是瞻。

兀顏延壽勃然大怒,雙目看著洞仙文榮,恨不得拔刀砍殺了。

耶律洞仙適時大喝一聲,訓斥洞仙文榮,“休得胡言亂語,還不與兀顏小郎君賠理。”這般雖有唱雙簧之感,但洞仙文榮很順從的向兀顏延壽拜了兩拜,卻也叫後者氣消了不少。

如此,一場眼看就又要爭執起的‘戰和’之論,便被洞仙文榮一番話給帶偏了,耶律洞仙立刻了解這一話題。他從兀顏延壽的反應中即可看出,那強硬派還沒到消磨念頭之地步。“且不須再做爭論,到了那泥沽寨,看南人兵馬來,再做定奪。”

如此遼國一幹人物就盡數閉上了嘴,只打馬向著泥沽寨奔來。現今遼軍在泥沽寨對岸亦立下了一座營壘,設立關口,才月余光景,眼瞅著就如有一座小鎮熱鬧。

彼輩人抵到時候,乃是七月十八日黃昏。十九日,眾人歇息於營壘中一日,同時耶律洞仙派出隨從聯絡對岸,二十日便渡得河去。

而陸謙此刻也已經準備齊備,整個貿易區人盡皆知,二十日當天,南齊的陸大王會親自引著大軍開入泥沽寨來。雖說這麽看有點丟分,畢竟遼國方面只出了一個兵部侍郎。但思之遼國在中原的百年積威,卻是亦可接受。

陸謙放下筆,再細細翻閱了前後,洋洋灑灑三千字,盡訴當日午宴之言。文采自是毫無,可貴在文意通暢,直抒胸臆。

……

“此一輪回乃華夏之殤也。看看劉漢、李唐,看現下之趙宋……莫不如此。”

“然天地廣大,兩漢之時我中土即與貴霜、安息、大秦相交,可知道天下實非只漢土也。四方之地亦可養育億萬之生靈,孕育泱泱大國,其土又何以便是荒蠻之地?我華夏若有十倍現今沃土,則今日中原還當會有這般多的失地流離失之人麽?那當可滋養十萬萬人也。”

“……土地不是憑白就能得來的,不動兵戈,不伐他國,不開疆擴土,如何能增長土地?我華夏先民就是靠著兵戈打下了現今的萬裏沃土,看今日世界可還有九黎、三苗、東夷、犬戎麽?彼之土地已盡為我先民所據也,為我華夏一族生息蕃庶……”

“今趙宋懦弱,始丟交趾、丟遼東、丟幽燕、丟西域也,為乃我華夏之奇恥大辱。彼輩士人言語,以遼東、交趾、西域等盡蠻夷之地,開墾無益,反會害及國家靡費軍資,而叫天下苦窮,實可笑至極。其於東漢末崔烈棄涼州之論何其相似?且那交趾、遼東、西域諸地就真是有害無益之處麽?真就是荒蠻之處麽?嶺南之地,於漢唐時分尚為貶官之處,瘴氣滋生,蠻夷非人類居住之地。而今日觀之,福建如何,廣州如何?皆生民稠密繁華之所在也。”

……

“趙宋怯懦,士大夫卑也,國家百五十年滋生,積弊難返,教我華夏再臨危機之時。然則歷朝歷代君王皆是英明神武之主,天下大賢輩出,眾正盈朝,吏治清明,且土地少有兼並。每戶皆有百畝之田也,輕徭薄賦,政通人和。百姓安享太平,繁衍子孫,一生二、二生三,想來不須有百年,這天下戶口生靈就當再翻一番。如此則每戶就當只有五十畝田也。再百年,人口再翻一番,則一家便只剩二十五畝田。再過百年,一家僅有十畝地,其可過活?況乎再有百年滋養呢?百姓口中無食,怕是再君正臣賢,亦擋不住天下大亂。卿可有妙策教本王則個,以好叫後輩小兒渡過此劫難?”

陸謙寫信給宗澤,叫他拿到內閣上商討,內中三千字,實則就問一句:人多地少當怎做?

這可不是一個“抑制土地兼並”就能解決的了的。

人口與土地的關系,王朝輪回的關系,許是過往時候宗澤還從沒將這些考慮到一起。但陸謙的這封信中卻闡述的尤為直白。那假設的可一直都是君正臣賢這種士大夫最最理想的時代。

他相信這對於現下的士大夫來說,會是一個無解的難題。

丟下筆,陸謙叫道:“樂和。”

“臣在。”

“速送於首輔。”他相信這個疑惑會給宗澤、聞煥章等人帶來顛覆性的震撼的。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這八個字還是很有逼格的,雖然就根本言只是一個弱肉強食。但換個花樣說就顯得特別的有格調。這句話誕生於清末,在那個三千年未有之大變局中,為以“信、達、雅”做翻譯標準的嚴復所譯。其內中之基調與宋儒思想,根腳上便有著本質的不同。

後世我兔給嚴復的蓋棺論定,可是:清末極具影響的資產階級啟蒙思想家,翻譯家和教育家,是中國近代史上向西方國家尋找真理的“先進的中國人”之一,為近代中國開啟民智的一代宗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