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高俅賊子何在?

“殺——”

火把的映照中,穿白袍的郭盛和穿紅衣的呂方各持一支方天畫戟,引帶著身後的親衛營甲士直沖荊忠軍殺去。那就仿佛是一群猛虎啖羔羊,數只皂雕追紫燕。滾滾向前的壓路機,把一波波添油樣兒沖來阻擋的小隊荊忠軍士卒給碾壓成粉齏。

荊忠自不是不願意將大部隊調來,而是他難以做到。黑夜裏本就不方便,況且他部陣法已亂。故而就只能使小股兵馬做阻,好為後方大軍整頓兵勢爭取時間。

但那如何能叫他得意?

古代軍伍可沒有後世軍人那超強的紀律,更沒有方便的聯絡通訊手段,更休說時遷還在內中於他搗亂。

是以,千人的親衛營擋者披靡。

那二三百人的小隊伍直若是薄紙一般,絲毫阻擋不了親衛營的腳步。勢如破竹都已經不足以形容左右親衛營的威勢。

陸謙已上到岸上,但可惜他不能親自帶著兩營親衛沖鋒陷陣。替天行道大旗下,他在今夜的戰鬥中只需要正襟安坐,做看梁山大軍橫掃敵虜就是。

他就是一座燈塔,一支點亮的信號燈,叫所有梁山泊將士看到他的屹立,他的存在,那就是最大最高的價值。

荊忠軍的戰力真的遠勝尋常禁軍,即便他部配置與禁軍一般無二,但不少弓箭手在敵近之後,卻又上前一搏的勇氣。這可遠不是京師禁軍與京東禁軍能有的。且他們所帶兵刃也非是京師禁軍那般的刀劍,而是戰斧、骨朵,這西軍管用的武器,那戰鬥力真心是完爆京師禁軍。但他們依舊被打的抱頭鼠竄。

面對著單兵戰力占優,人數占優,配合占優,便是武備都占優——親衛營全員披掛鐵甲——的親衛營,他們只能撲街。

直到荊忠帶著手中還能掌控的三千人頂上,方叫親衛營摧枯拉朽的攻勢告一段落。

這三千人是荊忠此時此刻還能掌控在手中的兵力,卻也只能叫親衛營停下來腳步。而梁山軍今夜裏可是來了足足五萬多水陸大軍。雖然這個時候他們中的絕大部分還依舊待在船上,甚至這個時間都有可能持續到次日天亮。

畢竟和蔡鎮只是一個鎮。且登陸這種事兒,秩序與安全是最最重要的。

在親衛營之後登陸的是黑旋風的第五團,再有劉唐部。

那荊忠心中剛松緩了一口氣,斜處裏就撞出了一標兵馬。卻是黑旋風引著一營刀斧手殺到。五百人直撞到荊忠軍側翼。同時劉唐引兩營兵亦是殺到,叫郭盛呂方二人心氣大增,催動親衛二營廝殺。三面受敵,荊忠軍勢登時大亂,更見到後方賊寇大軍似要滾滾殺到,見不是事,趕忙撥馬就走。

狼狽不堪的荊忠引著少數親衛逃回後軍所在,卻不想此處已經被林沖引著五百鐵騎殺得大潰。到處是火光升騰,黑煙滾滾。

荊忠長嘆一聲,心中是窩囊之極,氣怒交加。今夜這一戰他敗的太不甘了。卻只得打馬再走,不提防豹子頭從肋窩裏撞將出來,把他一槍搠下馬去。其身後一將急把馬一拍,輪起大刀前來相救時,早被林沖連著一槍復中咽喉,結果了性命。

荊忠一死,其身後親衛頓時散去了一半,剩余幾十人拼死搶來,被林沖帶人盡數斬殺。

至此,打西北來的這支上萬軍兵是再無可挽救了。陸謙得報後,心中大樂。荊忠部這一萬軍,不僅叫高俅最最看重,便是陸謙也最是重視。

他們實質上可都算是西軍了。

戰前他心中還真有些忐忑。

而現在去了一大患,如此梁山泊的大批兵馬便可輕松上得岸去,目標就也只剩下廣濟河南岸的韓存保部了。

“哥哥,哥哥……”

林沖還在引領著鐵騎驅趕官軍敗兵,亂軍中就看到時遷騎一匹劣馬,手持一杆長槍,撥開擋道的敗兵向自己沖來。

“時遷兄弟。”林沖臉上滿滿是笑容,今夜裏這般輕易地殺敗荊忠軍,時遷功不可沒。

“哥哥快別理會這等雜兵。那高俅就快逃了。”

這句話如是石破天驚,叫林沖環眼圓睜,急喝道:“高俅賊子何在?”

“就在和蔡鎮中。”時遷一指和蔡鎮道。

下一刻就但見滾滾鐵騎直向著距離和蔡鎮最近的一道拱橋駛去。

是的,拱橋。廣濟河乃東京城的大動脈之一,這並不意味著它的寬度就有多高。從它的另一個名字——五丈河,就可以看出端倪麽。不要把廣濟河的寬度與經過了梁山泊‘滋潤’後的濟水混為一談。

後周時,為加強京師與山東北部濱海地區的物資運輸,世宗柴榮疏汴水北入白溝(南濟水故道),東流入濟水,以通齊魯之漕。河床被展拓至五丈,俗稱“五丈河”。北宋立國,東南未平,繼續規度齊魯水道,西引京、索諸水橫絕於汴,入開封城東匯於五丈河,以增水量。歲調夫役疏浚河道,沿流置壩牐以助運。開寶六年(973)改名為廣濟河。廣濟河西起汴京外郭東北之鹹通門,東流至濟州和蔡鎮入梁山泊,下接濟水。歲漕運量高達六七十萬石,東京兩路州府粟帛皆自廣濟河運至京師。